妖師與殺手★追蹤★【特殊傳說同人文】

「嘖。」老闆此時的反應也非常不正常,雖然他一開始露出了很棘手的表情,但在瞄了他們一眼後本來還有些慌亂的神情卻忽然平靜下來了,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喂……」六羅覺得很不妙,老闆的表情他很熟悉,那是知曉自身即將消亡之人會有的表情。

「小鬼們,來日方長,要好好活著啊!」不給身後的小鬼反應的時間,老闆一揮手啟動了屋子的機關,嘴上帶著吃人不吐骨頭的獰笑。

「!?」而六羅他們就在眨眼間被丟入了先前的迷宮空間中。

「這裡是……?」一下子就感覺出這裡和剛才那邊是完全不同的空間,第一次被關進來的少女露出疑惑的神情。

「剛才那個妖師該不會想要……」身為長兄,在確定自己和弟妹暫時不會有事後,他馬上回憶起剛才緊繃的情形。

「這裡是個迷宮,類似中國人的佈陣,大哥有辦法嗎?」手上沒帶魔藥,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還會被關進來,六羅現在的心情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佈陣嗎……」瞄了一眼自家弟弟,本家長子的表情依舊沒變,「那麼我的確有辦法。」

「你有研究?」身為人家的妹妹,似乎和六羅一樣沒聽過這件事的少女瞪大了眼。

「略懂。」做大哥的只是冷靜的環視了一下附近的幾乎可算是平板的景色,接著就帶著自家弟妹繞起了迷宮,而且完全是漫無目的地繞法,走了半個鐘頭後他們看見的景色依舊沒變,如果不是因為他臉上自始自終都沒變的面攤表情,六羅真的會認為他們已經迷路了。

不過事實上他們本來就不知道路。

「出口在這裡。」沒想到自家大哥馬上打翻了自己的推論,然後腳步快速的領著他們拐過了幾個彎,接著他們就跌出了那個空間。

六羅覺得自己真是傻瓜,他忘記他們家根本沒有正常人了。

跌出空間後,他們回到了剛才的地方,黑衣人已經不見了,但昂貴的地毯上卻沾著白色的液體,而在那大量的白色中卻又散著異常惹眼的紅色血花。

「他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染著大量鮮血的牆邊,少女用著漠然的神情說道。

「……」也跟著走了過去,六羅一點也不意外地看見剛才那位妖師老闆的屍體。

剛才他露出的表情叫做赴死,那樣的神情很冷靜,與其說是絕望,不如說是平淡地接受了所謂的命運。

但從剛才那名老闆的行動來看,應該是他“選擇”接受這個結果,因為那時若他扔下了他們逃跑,那麼說不准還有一線生機,但他們幾個明顯實力還不夠的小鬼會有會有命留下來就是個好問題了。

「力量被掏空,血幾乎流乾,推測是奮戰致死。」他們的兄長平靜地蹲在對方的旁邊,然後替那位到最後一刻依舊沒放下武器的妖師闔上了眼。

「怎麼辦?」六羅皺著眉頭問道,他並不想就這樣把對方的屍體扔在這裡,而且眼下能夠找到自家兄弟的線索似乎又斷了。

「我們欠他一個人情。」少女面無表情地說,剛才若不是那個妖師把他們丟到另一個空間,恐怕他們也是凶多吉少。

「不,我們欠他兩個人情。」直接反駁自己妹妹的話,在自家弟妹還不知所措時,身為兄長的那位已經找到線索了。

「他留下了什麼?」少女馬上問道。

「花。」指著倒在屍體旁邊的花瓶,藍色的罕見花朵散落一地。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戰鬥時弄翻的?」六羅疑惑的問。

「花上只有他的血。」恐怕那個妖師最後還特地留了口氣,趁著對方在吸收自己力量時假裝掙扎打翻那個花瓶。

「那些白色的果然是血吧?」雖然顏色很不尋常,不過少女還是在那些白色的液體中聞到了他們非常熟悉的金屬味。

「白色的血,神族嗎?」六羅回憶著文獻上的紀載。

「不曉得。」沒有輕易下判斷,他們的大哥只是撿起了花然後對著他們說,「你們兩個處理一下他的屍體,我需要追蹤的時間。」

「好。」六羅只是點頭,然後和自家姊姊開始幫對方收殮。

稍微為對方整頓了滿是鮮血的儀容後,他們準備將對方的屍體移走,或許這個老闆早就料到自己會死,就在他們要移動對方屍體時屍體居然自己起火燃燒,那火焰是詭異的藍紫色,而且沒有延燒開來,僅僅只是將他的身體給消滅後就自動消失了。

「連死都不打算留下痕跡嗎?」六羅喃喃地說,有點不曉得自己現在是怎麼樣的滋味。

「好吧,我們倒是省了收屍的時間。」話說的無情,但少女的語氣卻是種奇異的平靜,就像只是在陳述一件普通的事情一般。

畢竟對於屍體他們早已看到麻痺,從小生在殺手家族中,他們打有記憶以來周遭就充斥著血腥的氣息,幾乎什麼樣死法的人他們都看過。

年紀夠大後,他們也開始接下家族的任務,累積到現在也殺了不少人,由於他們就是兇手,所以往往受害者嚥下最後一口氣時他們都在旁邊,所謂「臨死的神情」他們也早就看到不想再看。

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帶著這種表情去死,嘴上擰著狠笑,眼神卻異常平靜,而且明明就有逃的機會,他卻選擇把活路留給了他們。

不說他們根本算不上有什麼交情,那個妖師明明也曉得他們是殺手家族的小鬼,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好人……雖然妖師應該也不是什麼正派分子……吧?

「我找到九瀾可能在的地點了。」沒過多久,他們的大哥很平靜地告訴他們這句話,接著一抬手卻在這棟屋子裡放了結界不讓外人隨意進入。

這樣的舉動其實沒什麼意義,畢竟屋主都死了,屍體也已經自動銷毀,誰還在乎店裡的東西會不會被小偷之類的搬走?

但他們欠了這個屋主一個大人情,所以這是他們對他的尊重,以殺手家族來說他們很罕見的,對一個死者尊重。

然後幾個少年少女沉默地開始趕路。

剛才那些藍色的花,是某座城鎮的特產之一,最近剛好在花季,所以當他們趕到時放眼望去一片碧空色。

這裡就是儀弦當初遇襲的地點。

雖然那位妖師無法將這件事情明確地傳達給三個少年少女知道,但是可能性也不過就那麼幾個,所以當他們在鎮上稍微打聽一些情報後,他們沒多久就推出這個結論了。

其實不管是儀弦還是追殺儀弦的那群人,他們都沒有在鎮上引起大騷動,不過生活在守世界的人對於紛爭總是特別敏感。

「若當時是三哥救走儀弦,那麼他應該會走家族的地道。」六羅想了想說,事實上他的哥哥姊姊目前也正想著差不多的事情,於是他們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立刻溜進了自家在這座城裡的某個據點。

雖然以他們的身分大搖大擺走進去也行,一向沒什麼下人敢攔阻他們,可是這樣一來就有事情會洩漏給自家老子的風險在。

如果同時接下不同任務的三人一起出現在跟任務完全不相干的地方,他們的父親不用想也猜得出來和目前正失蹤的九瀾有關。

雖然在外頭惹上麻煩被抓回族中絕對免不了一頓打,不過這並不次他們不想讓家族發現的原因,而是因為九瀾現在救的是一個妖師,讓他們的父親知道那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果然地道裡面傳來了淡淡的血味,雖然由於已經經過一段時間所以不是很明顯,但或許是因為沒有人下來清理,所以憑藉著獸王族的嗅覺他們幾個還是可以很快地找到蹤跡然後追過去。

「居然躲到了城外……」他們的大哥淡淡地說道。

「我記得三哥在這附近有個據點,而且這座森林裡不缺治療用的藥草,往返剛才的城鎮也還算方便,如果要治療儀弦的傷這裡應該是個好地點。」先稍微警戒了下四周,六羅這才低聲說道。

「只在附近的話就好辦了。」他們的大哥瞬間劃開了自己的手,在嫣紅的鮮血低落的前一秒,他的腳下出現了傳送陣法。

沒有人懷疑他打算做什麼,因為傳送陣法若是沾染上鮮血又不指定到達地點的話,那麼就會自動傳送到距離最近的血緣者身邊。

在傳送陣法啟動後,他們周遭的景物快速地消失了。

「看來我們猜對了。」隨著傳送陣的陣光消失,他們來到了一棟房子裡面,而黑色長髮的少年正巧背對著他們,手上似乎在調製著什麼的模樣。

「喔?好久不見。」連轉都不轉過身,九瀾其實並不驚訝自己的兄弟姐妹會找到這裡,畢竟裡面有跟自己最熟的六羅在,又有擅長追蹤的大哥在,要真的還找不到那才奇怪。

「九瀾,胡來的前題是不可以給家族惹麻煩。」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不會不曉得他們出現在此的原因,但他卻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為人長兄的那位皺起了眉頭。

「我沒給家族添麻煩吧?那些人也不曉得事情和羅耶伊亞的小孩有關啊!」九瀾輕鬆的說。

「但你給我們添了大麻煩。」他們的大哥冷冷地說。

因為九瀾忽然失蹤也沒交代清楚,他們很難幫忙打掩護,但不打又不行,而最後若是讓父親察覺的話,之後其他人背地裡辦些什麼事時就沒那麼好應付父親了。

何況他們在追查九瀾下落時還一度被妖師的追殺者給堵到,若不是那位妖師捨命救他們的話,他們恐怕也很危險。

重點是還因此欠了妖師一族兩個人情!事實上後來他們想想,人情應該還有一個才對!因為那個妖師既然選擇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他們三個的小命了,他恐怕到死也沒說出他們的身分!

「好吧!對不起。」或許知道這次真的讓自家兄弟姊妹很難做,九瀾難得乖乖的道歉了。

「……九瀾,轉過來。」並沒有因為接到對方的道歉而比較高興,他們的大哥緊皺著眉頭,然後對自始至終都背對著他們的九瀾這麼說道。

「嘖。」知道瞞不過,九瀾還是乖乖的轉過身了。

「太亂來了!」看見他半邊臉還有著交錯的刀痕,六羅責備的說道。

九瀾和自己同樣具備了鳳凰族的血緣,就算他比較拿手的是解析屍體,但治療的能力沒有差到哪去,事情都過好幾個星期,可他臉上的傷痕卻依舊明顯,由此並不難想像當時他絕對受了重傷,而且許多刀痕還差點砍中了眼睛。

「……那些追殺妖師的人到底是誰?」羅耶伊亞的長子冷聲問道。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羅耶伊亞家的幾個兄弟姊妹平常確實沒有團結到哪,也只是偶爾背地裡會互相罩著一下,但不管他們平常互毆的有多兇,他們都信奉著自家人只有自家人可以修理的原則,所以他們都有個共通點,就是有人打到自家兄弟姐妹,其他人絕不會默不吭聲,那怕那個對自家兄弟出手的人是他們的父親也一樣。

就算是平常跟他們最沒交集的么弟也同樣適用這個規則,這也是為什麼先前他被幾個分家的孩子圍打後,他們家小弟雖然什麼也沒說,秉持有仇自己報的原則,何況被人打也不是什麼值得大肆張揚的事情,以他們家小弟的個性更是死都不可能主動告訴別人,更別提跟人告狀什麼的,但他們幾個還是在發現後自動查出了動手的人,然後也不讓他們家小弟知道,背地裡加倍地打回去。

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其實九瀾也懷疑他們家小弟之後應該還是曉得這件事,因為在那次事情後,每次他們父親找六羅麻煩時自家小弟都會自動加入幫忙的行列中。

認真說來他們的關係其實真的沒有外人所想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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