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師與殺手★執著★【特殊傳說同人文】

九瀾會沉默自然也是因為他知道這點,也曉得這下他們的兄長大概會直接和那群妖師的追殺者槓上,不過那些傢伙的身分很麻煩呀……

算了,反正再麻煩也不會有不乖乖回答自家兄長的問題麻煩。

因為他大哥難得開金口了,要是敢不說的話,那麼就算是九瀾也得做好一個星期下不了床的心理準備,他們雖不准外人欺負自己的兄弟姊妹,但自己人倒是打斷骨頭剃了肉也無所謂。

「他們是『重柳族』,妖師的追殺者。」九瀾簡短的解釋道,倒不是他想討皮癢,但對那些傢伙他了解的也不太多,「據說是時間種族。」

「你到底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妖師一族的女人和這麼麻煩的傢伙敵對。」少女皺著眉頭說道,話雖然這麼說,但她也很清楚他們家的人都是什麼脾氣,所以她也只是意思意思性上念一句。

「那二姊,妳又為什麼甘願冒著生命危險送走焰之妖精族的侯爵之女?明知道會有危險還一直和她保持聯繫呢?」九瀾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少女瞬間沉默,但接著她嘆了口氣,然後不再開口。

焰之妖精族的侯爵之女是她還小時在某次任務裡意外結識的,那時她要去殺另一個妖精貴族,正巧『妃蜜』在那裡作客。

在成功刺殺目標後,她差點失風被捕,那時是妃蜜把自己藏在他們的馬車裡她才逃過了一截,從此以後她們成了互換手帕的好姊妹。

對她來說那是如此難得,畢竟出生以來她從未和外人平和的相處,事實上就算是在自己家裡,她也沒什麼能放鬆說話的對象,所以對她而言妃蜜一直都是最重要也是唯一的朋友。

而對妃蜜來說她亦是她無話不談的好友,以貴族身份搭建而成的華麗鳥籠,同樣囚禁了這個高貴的焰妖精少女,但無論是妃蜜的父母還是她這邊的家族都不清楚此事。

她這兒不用說,殺手家族的女兒怎麼可以隨便和外人結為莫逆?妃蜜那兒更是如此,四大妖精中的焰妖精貴族之女,還是侯爵的獨生女,居然和羅耶伊亞家的女兒成為金蘭之交,這種事傳出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們的關係,那怕是她的兄弟。

直到那一天,九瀾在聽到敲門聲而打開房門時,他愕然的看見自己一直冷若冰霜的姊姊慘白著臉站在他的門外,那時他的姊姊說,她需要一具屍體,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她要拿來向所有人交差的屍體。

九瀾當下果斷的將自己的姊姊請進了房間裡面,這種話絕不能讓其他人聽見,否則即使親姊是本家唯一的女兒,恐怕也免不了一頓毒打。

那次,家族接了一筆單子,目標正是他姊姊唯一的友人,而接下這活的是他們的長兄。

就算她願意和整個家族為敵去保護妃蜜,但對手若是自己的兄長,她很清楚就算她拚上一切也不可能有勝算,妃蜜終究會被殺。

知道了她的情況,九瀾二話不說的要了妃蜜的照片,畢竟就算是他要仿作一具屍體最起碼也得知道對方的長相,但他也直言,即使他願意幫忙,對上他們的大哥恐怕還是沒有勝算,唯一的活路,就只有讓他們的大哥也成為共犯。

而在她還在猶豫的時候,九瀾隔天便二話不說地去找了自己的兄長,要曉得打出生到現在,他主動去找自家老哥的次數一隻手就數得出來。

之所以他會在自家姊姊都還沒下定決心前就直接去找他們的大哥談,是因為他比誰都曉得,他的姊姊此時正陷在從未有過的恐懼中,讓九瀾知道已經是最大的底線,遑論是這個她一直都隱隱畏懼著,而且還是接下任務單的人的兄長。

她的哥哥在聽完後緊緊盯著她幾秒,然後皺起了眉表情嚴肅的像是隨時都會抽出武器修理她,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挨打……最少也挨一頓狠罵時,她的兄長居然說這件事牽扯太大,若要瞞住所有長輩的話,最好要找六羅幫忙。

當下她驚呆了,而只是稍微聽了點事情的始末,就毫不猶豫地加入成為共犯的六羅更讓她嚇的張著嘴說不說半句話,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兄弟們居然二話不說的跳進來幫忙,因為這樣的掙扎幾乎是徒勞無功,畢竟就算真的拿了假屍體向家族和委託人交差,但世上依舊有『妃蜜』這個存在,一旦被人發現她還活著,那麼事跡敗露就是注定的。

沒想到九瀾只是冷笑了一下表示,既然如此那就做的絕一點,乾脆讓『妃蜜』從這個世上消失,連同她所有的親人、朋友,讓這世上所有知道她的人都認為妃蜜已經『死了』,然後再把妃蜜遠遠送走並且成為另外一個人。

這乍看之下像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的任務最後居然成功了,假的屍體、假的謀殺、假的情報流出,以及真的撿回一命。

所有的人,包括妃蜜的父母都不曉得自己的女兒還活著,只有他們四個兄弟姊妹曉得妃蜜這次『活得』有多凶險。

但令她瞠目結舌的是,妃蜜雖然被送離原本生活的地區,但卻沒有真的和她就此生離,他們的長兄居然將她安排在家族旗下經營的其他副業裡面,就在離她不進也不遠的地方。

她已經不記得當她後來詢問自己的兄長為何願意幫忙到這種地步時,那時嚴肅的兄長到底露出如何的神情了,記憶之中只有一段滄桑的話語和一雙清澈的眼睛。

『我們的世界既冰冷又黑暗,在這幾乎讓人絕望的陰影下,我們靠著與手足攜手才能把日子過下去,而對這樣的我們來說,能夠毫無算計話家常的對象顯得彌足珍貴,今天若是我,我也會做一樣的事情。』不曉得她的聽覺是否出了問題,因為那時她竟然從自己兄長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絲的羨慕。

對他們來說,能夠以真心相待的人,兄弟也好朋友也罷,都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所以,即使危險的幾乎找不到一絲活路,她也絕不放棄,甚至做好一同殞命的覺悟,而此刻那怕和所有的種族為敵,九瀾也不會放下唯一的朋友吧?

對他們來說,即使走上百年也未必遇得到一個能真誠相待的朋友,好不容易命運垂憐,若是放手恐怕,不,是此後絕對再無可能碰到了。

所以,就算真的被砍下手臂,他們也絕不會鬆開緊握的手掌。

因此沒有人再多問一句,只是開始幫九瀾收拾這個暫時據點的物品,雖然還沒有徵兆,但身為殺手的第六感都在告訴他們這裡無法再久待。

「把她帶回家族裡面。」在所有人開始思索要將這位禁忌之女藏在何處時,他們的兄長淡淡的如此說道。

「你想做什麼?」六羅驚訝的問。

「你們沒聽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怎麼說都是所有人之中年紀最大的人,他的眼界自然也是所有人裡頭最廣的,於是自然一眼就看破了盲點。

「……」也對,人家不是總說燈塔照遠不照近嗎?

雖然藏在自家乍看之下會有被父親發現的危險,但卻也最不容易被敵人循線找來,何況他們家還是惡名昭彰的殺手一族,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普通不會有種族想惹上他們。

至於他們的父親……,即使是最賢明的王也會忽略燭台下的陰影,再說九瀾不可能一直不回家族,若把那個妖師放在視線之外似乎又太過危險,因此乾脆藏在家族之內反而安全些。

所以他們手腳很快地回家,在眾多兄弟姊妹打掩護的請況下,九瀾很順利的把儀弦偷渡進去,就藏在自己的實驗室裡。

幸好平常為了進行屍體開發和活體研究等等,所以他的臥房內有一間很大的實驗室,裡面甚至有三個手術平台,雖然平常上面擺的都是屍體,但也沒人說不能先鋪上一層保暖軟墊,然後把活人放上去。

好在兄弟姊妹幫著眾手遮天,雖然他不明不白的失蹤多少引起了家族的注意,不過反正也不是首例了,因此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揭過了這關。

九瀾在家族裡只是一如往常做著自己的事情,被指派的任務就迅速且乾淨俐落的完成,看上的器官也是照偷不誤,一樣老是用屍體開發一堆讓所有人聞之色變卻又不得不去使用的東西,然後照慣例和自己的兄弟姊妹繼續在需要的時候欺上瞞下。

但一有可以支配的自由時間時,他就會窩進實驗室裡面,雖然傷勢已經逐漸穩定下來,不過距離痊癒恐怕還有段很長很長的時間,畢竟儀弦身上的傷都是重傷中的重傷,雖然先前已經醫治了兩個多星期,但終究還是停留在急救、輸血與維持生命的階段,先不說當時手邊工具不多,也不是每種傷勢都允許在當下馬上處理。

也是在治療的過程中,他順手開發出了不少藥物,舉凡最普通的止痛、麻痺、造血,為了妥善醫治那近乎瀕死的重傷,那些唾手可得的簡單藥物都是他自己親自條配出效果最好的,然後到器官移植或者解毒時需要的藥品,以及某些取出分開治療的器官其保鮮等都需要對應的藥物和工具。

「三哥,我可以走了嗎?」本來就只是情義相挺來幫忙的六羅真的很不喜歡在九瀾的實驗室裡面久待,論治療六羅的功力還隱隱在九瀾之上,所以即使他什麼都不說,九瀾基本上還是會把他拖過來幫忙。

再說後來也跟儀弦發展出一定交情的他,也不是那麼想看著自己相識的朋友就這麼消逝在世界上,何況上次儀弦來找九瀾時曾經隨手帶了幾本古籍給六羅,還佛心來著的教了他不少遠古的歌謠和文字,甚至她在看六羅很有興趣的樣子時,還笑笑著說那下次就帶神話故事給他看好了。

只可惜這個約定恐怕無法實現了。

不過六羅第一次進到九瀾的實驗室時,即使是從小生活在殺手家族並且和九瀾當了十幾年兄弟的他,在先做過心理建設的情況下還是差點在踏進實驗室的那一秒暈了過去。

他想,所謂地獄的景觀大概就是長這個樣子吧?

不,這裡比地獄血腥多了,也噁心多了。

躺在地獄中某個手術台上的儀弦倒是成了非常突兀的存在,儘管手術台的旁邊擺著許多透明內涵培養液的罐子,而在培養液中載浮載沉的自然是新鮮的器官。

沒辦法,儀弦身上太多壞死性的傷,對方本來就想殺她了,而且還是不留全屍的殺法,因此她體內不少器官都已經無法修復,所以九瀾只能進行器官移植,不得不佩服,他的技術真的非常高超,同時取出好幾個器官居然都沒把人給弄死。

一看就知道平常這種事情幹了不少次所以才會那麼熟練吧……

「嗯,可以。」也知道自家弟弟沒義務要幫忙,單純是好心腸發作,九瀾也很爽快的說。

反正,儀弦身上的傷已經都穩定了,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讓時間來。

「嗯?小九?」在六羅離開沒多久,而九瀾剛好轉身去記錄某些數據時,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喔?這樣都能恢復意識?明明身上至少缺了四個器官。」九瀾一臉不以為意的說。

「難怪……我總覺得身上空蕩蕩的,呵~」儀弦又無力的打了個呵欠,但卻幾乎只有氣音,「為什麼不讓我死呢?我記得你說過想要完整的收藏品吧?」

「是啊!但把妳做成收藏品是妳死後的事情。」九瀾聳聳肩說。

「那麼我早點死了收藏品不是比較快入手嗎?」微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其實沒什麼惡意,儀弦只是單純的好奇。

「但這樣就會少很多樂趣。」九瀾彎起了一抹會讓其他人笑破膽的笑容說。

「是這樣嗎?呵~」又打了個呵欠,其實儀弦是很疲憊的,幾句話後眼皮又開始沉重了起來,九瀾倒不覺得如何,事實上儀弦已經算是很厲害了吧?

畢竟身上缺了四個器官,醒來的環境還是如此血腥的地方,而且自己還躺在手術台上,身邊環繞著一堆有的沒的的生鮮器官不說,周遭還有著各式各樣泡馬福林的屍體,裡面幾乎是什麼死法都有,老實說普通人,不,一般的非普通人都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對話自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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