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師與殺手★終曲★【特殊傳說同人文】
之後儀弦幾乎一年有超過十一個半月的時間都在昏迷狀態,就算換上新的器官身體也需要時間適應,每次醒來時他們能進行的對話也不超過五句,儀弦雖然有些擔心其他妖師一族的情況,不過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因為只要把身上的儀器拔掉,大概她連一個鐘頭都活不過去,所以她哪也去不了。
但這幾年他們幾個兄弟姊妹也少許接觸了其他的妖師,照慣例繼續進行先前的黑吃黑……呃,是出賣其他來源的情報幫妖師一族躲避追殺者,不過這次去交涉的人不是九瀾,而是他們的大哥。
剛開始九瀾也覺得很奇怪自家兄長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想淌這種渾水的人,但後來他也輾轉從六羅那裡知道了情況,包含他們欠給妖師的三個人情,於是他也不是那麼意外自家兄長的行為。
他們一直都遵守著,“行有行規、道有道規,就算他們常常搞黑吃黑,去踩不能踩的線也絕不會”。
即使黑暗如他們也依舊遵守著一些規則,而這些規則裡也包含了欠錢還錢,欠債還債,雖然人死債了,但死的是債主,所以他們只能還給別的妖師,因此在儀弦昏迷的這幾年,他們義務的為妖師提供了不少情報,必要時也把妖師藏到他們各自名下的產業中躲避刺客。
順帶一提,這些事情只有他們四個知道,他們家的小弟全然不知情就是了。
只是西瑞後來居然也走上了和九瀾相同的路線,那就是找了一個妖師一族的同學成為朋友,後來聽說更成為了搭檔,這點倒是讓他們些許感嘆了一下,想不到殺手一族和妖師一族那麼有緣分。
而且他們小弟那個朋友的身分還挺大條的,居然是妖師一族一直保護得很好,並且徹底對外界甚至對他們族人也保密的先天能力繼承者!
畢竟都和妖師來往那麼久了,所以對於他們族裡面的某些事情,他們幾人當然也有基本的了解。
只是後來在那個男孩出事的時候,他們的大哥居然少見的站在父親那邊,把弟弟打了一頓然後關進禁閉室裡。
為什麼?因為他雖然能體諒這樣的心情,但身為長兄的他更不希望再失去兄弟。
他一直都很後悔,如果那時能夠堅持到底不讓六羅去出那個任務的話,或許他就不會回不來了吧?
他明明知道六羅的心腸很軟,就算擁有在他們之中最高強的實力,但在那種生死一瞬間,那可恨的好心腸會成為致命的要害,他仍然說服自己說六羅沒問題的,然後眼睜睜看他離開家族,接著再也沒有回來。
當六羅失蹤時,他們幾個兄弟姊妹比誰都抓狂,甚至不顧父親的阻止所有人直接衝出去追蹤線索了,最後他們只找到一大攤六羅的血和兵器,然後他們最重要的兄弟卻連屍體都沒有。
他很後悔,後悔到想劈了自己,若他那時再早一點下定決心就好!再早一點點加入九瀾他們一起去對抗父親的壓力,說不定就可以來得及在六羅被逼著出任務之前讓他脫離家族了!
他那時到底在猶豫什麼!六羅會脫離他們家族有什麼關係?
反正即使不再同姓,兄弟依舊是兄弟,他們也一樣可以來往,不要讓父親知道不就好了!再怎麼樣都好過前往安息之地!
所以,為了不再後悔,他不想再眼睜睜看著其他兄弟去涉險,特別還是那種九死一生的險。
何況他們的小弟實力還不夠,雖然那孩子比起同年的其他學生能力算是很強了,但或許是常常做事不帶腦子,又喜歡橫衝直撞的關係,所以比起同年紀時的他們還差了一小截,更不用說比起他們之中最強的六羅了!
而且他們的小弟也不像他們,除了戰鬥外還各自附加了其他能力,例如追蹤、下毒、治癒、分屍(?)等等,在面對危險時,身上多幾樣技能的人總是比較容易活下來。
比小弟強的六羅都回不來了,不能怪為什麼他們的大哥當時會下這樣的決定。
所以那時他才跟著父親一起把弟弟扔到禁閉室裡面,畢竟對上鬼王手下第一高手,就算是他們勝算也不大,遑論他們家的小弟。
只是後來九瀾去放西瑞出來時,他雖然知道,卻暗中默許沒有出手阻止,一來身有公會袍籍的九瀾絕對會參與戰爭,那麼他就絕對不會看著弟弟有危險卻袖手旁觀,二來反正所謂的戰爭是混亂的戰鬥場面,某方面來說只要眼色夠好想趁亂活下來也不算是什麼難事,他對自家小弟的命韌(?)還算是有自信。
因此他並沒有生氣自家弟弟為了朋友而私自竄逃參加戰爭,而在後來他家父親訓斥小弟時他也沒出手,只是坐在旁邊靜靜的看他挨罵。
反正這種罵他們小時候也沒少挨過,只要不造成實際影響,通常他們也是被罵過就算了,在他們家小弟聽不下去踹門就走時,他也沒有出手攔下,只有父親動手的話,他們的小弟還不至於弱到會再被抓去關禁閉,雖然身上可能會多一些不太容易痊癒的傷。
而父親在弟弟逃走後,果然轉頭質問他剛才幹麻坐著不動,於是他毫無意外地也被罵了一頓,不過就算會被罵,他也不想抓弟弟關禁閉就是了。
弟弟也只不過是想跟那個妖師繼續來往而已,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們這幾年本來就一直保持著和妖師的來往,而且後來更是一路牽線到妖師一族的上位者呢!
雖然是先天能力的繼承者,不過就是個小朋友,他不認為弟弟和那樣的同學當朋友會有什麼問題,畢竟九瀾最初和儀弦成為忘年之交時他們都沒說話了,不過就是個力量還不穩定小朋友,怎麼看都比九瀾找的那位和藹可親又無害的多。
當然這些事情不能讓他們家老爹就是了,大概他們的父親到死都不會發現,在他高喊著不准和妖師一族來往時,他底下的所有兒女都在和妖師一族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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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真難得看見你心情那麼好啊!」最近好不容易才能起身走動的儀弦撐著下巴看著心情莫名愉悅的九瀾說。
好像從她聽說小六死了之後就很少看見九瀾的心情那麼好了,也是在從一臉平淡的九瀾口中聽到了這件事後,她才開始努力的不再沉睡那麼久,不管再怎麼累,她也想辦法增加自己醒著的時間。
因為在那個總是鬼氣森森的少年告訴自己,那個生在殺手家族的善良男孩死的時候,她似乎在對方常常的瀏海下看見他的眼眶旁邊有著紅紅的痕跡,不過她後來並沒有戳破。
「只是覺得很有趣。」九瀾對著自己唯一的朋友彎起會讓其他人逃之夭夭的笑容,反正這個朋友常常笑得比他還恐怖。
「嗚?」露出很好奇的表情,儀弦看著這個在她昏迷中偷偷長大的青年。
比起最初九瀾自然長大了不少,想當年他們認時九瀾也才只是個十四五歲大,連高中都還沒念,現在倒是大學都畢業了!
這麼看來她應該也三十幾歲了吧?果真歲月不饒人,而且她居然還在睡夢中緩緩勘破三十歲大關,以一個普通女人的角度來看還真是令人傷心,不過她也不是普通女人就是了,所以關於年齡的事情她很快地就拋開不去想。
而且又因為她每次一闔眼,下次醒來時四五個月就飛逝而過,所以她每次醒來就會很明顯的發現自己當初手下留情沒殺掉的少年開始正逐漸抽高成長,到現在已然是青年的模樣。
各方面的能力當然也都長進了不少,空白了那麼幾年,恐怕儀弦現在唯一還有自信贏過九瀾的大概也只有藥草了,特別是在她發現九瀾已經可以靈活運用特殊兵器時,她就知道自己大概也沒辦法像當年那樣輕鬆打敗對方了吧?
嗚,那明明只是當年被圍堵時,念在這個殺手家族的小孩居然這麼有情義跑來救人所以送他的謝禮而已,當然更大的原因是希望九瀾別跟著他一起在那被殺了!
事實證明若不是有她那時情急塞給九瀾的幻武兵器,他們大概得做伴死了,不過那時九瀾也的確不付她期待,剛拿到兵器就可以瞬間和兵器簽訂契約,只是那武器的型態是怎麼回事?武器學她用鐮刀就算了,反正她根本不期望九瀾會用劍啊、刀啊之類正常一點的兵器,但上面那堆骷髏到底是從哪生出來的?
算了,深究太多不是她的個性。
「我們家的小弟被父親丟去關禁閉了。」九瀾忽然說。
「這有什麼好有趣的?」以殺手家族來講,這應該不是什麼新聞吧?
「理由是他的同學發生危險,所以他要去救,只是他那個朋友是妖師一族的人。」九瀾笑笑的說。
「妖師的事情曝光了?」儀弦瞇起眼問。
「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一層薄薄的紙,有沒有桶穿大概也差不了多少。」九瀾聳聳肩說:「而且接下來將會掀起大戰吧!」
「世界種族又要來追殺妖師了是嗎……」儀弦沉下聲說。
「不是,只是耶呂鬼王復活了,而且會來攻打Atlantis學院,其他種族要組軍隊來討伐他,所以會開打。」九瀾雲淡風輕地說著這件照理來講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復活?!他應該死到不能再死了吧!」儀弦難得的驚愕了。
「從公會的情報來看,鬼王的第一高手偷了你們祖先的屍體讓他用,然後又放了你們先天能力繼承者的血……」九瀾想了想說:「所以他就復活了。」
「……」儀弦漂亮的眼睛瞪大了好一會,接著她猛然站起身,「欺人太甚!」
「……」九瀾也跟著瞪大眼,認識這麼久,他從未見過這個朋友露出那麼激動的模樣。
「區區鬼族也敢欺到我等的頭上。」儀弦美麗的面孔整個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起來,「我不相信族長和其他族人會悶不吭聲。」
「……這我就不曉得了。」沉默了一下,九瀾淡淡地說。
「小九,我的身體還需要多少時間才可以調整到備戰狀態?」儀弦冷不防地問。
「妳要參戰?」九瀾露出不太贊成的目光。
「這口氣妖師一族吞不下來。」儀弦陰冷的說。
「……一個星期。」九瀾思索了一下然後說:「至少得給我一個心情幫妳重新配藥,妳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戰鬥,其實妳若勉強參戰,大概也動不了大法術。」
「我知道,但這是種族尊嚴的問題。」儀弦搖搖頭說。
「算了,反正我大概也沒辦法置身事外,因為醫療班得去支援。」九瀾聳聳肩說。
「是嗎?那我期待看到你的表現囉!」儀弦重新拉開了笑,接著再度坐下身來,現在不是隨便動氣的時候,她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讓身體恢復到最好的狀態,因為她有預感,沒多久後族長應該就會發出召集,被人欺凌到這種地步還不吭聲,那就太不符合他們妖師的本性了!
果然,幾天後她的確接到了族長的信使,因為是依循著血緣者而發送的,所以即使族長不曉得她還活著,召集也照樣送得到她的手上。
「我也不能再忽視醫療班的召集令了。」雖然沒能完整把儀弦的身體調到最佳狀態,但戰爭是不等人的,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沒關係,我早就準備好了。」儀弦淡淡地說,事實上她早已換好出戰的服裝,藥之儀弦要重回戰場當然不能讓人看扁去。
「真煩啊!雖然戰爭很好摸收藏品,不過還是很煩人。」九瀾一臉無趣的開始打包簡單的行李,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兩手空空上戰場。
「聽說妖師一族這次會和其他種族站在同一陣線,希望在擊退鬼族後,妖師的追殺也會跟著進入歷史。」回想著召集的內容,儀弦露出有些無奈的神情。
「如果妖師不再被追殺,那麼之後妳要做什麼?繼續採藥?」九瀾好奇的問。
「嗚,到時來開家店好了!我也不年輕了呢!沒力氣老是亂跑。」儀弦眨了個眼的說。
「哼,不年輕的大嬸居然殺氣騰騰的準備上戰場,妳這樣那些鬼族的臉是要擺哪?」九瀾冷笑著說。
「放心,他們沒這個問題,我會把他們的臉給通通割下來。」儀弦露出一抹冷然的笑。
「喔?不錯的主意,」九瀾也跟著笑了,當然是陰森森的那種笑,「妳開店時記得通知我,到時我會去捧場的。」
「好啊!開在左商店街應該不錯。」儀弦的語氣非常悠閒,「我先走了,戰後見囉!」在腳下開啟移動陣,儀弦率先離開了這個已經讓她躲了好幾年的屋簷下。
「我也該走了。」將簡便的行囊丟進四度空間後,九瀾忽然頓了一下,「順便去放一下西瑞小弟好了,戰爭本來就是該越熱鬧越好。」然後,他心情很好的彎起了一抹笑。
因為他們完全不認為會打敗仗,更不認為彼此或者他們所重視的其他人會死在這次的戰爭中。
而且他有預感,這將會是開端,妖師重新走入世界的開端,在大戰結束後,或許妖師的故事就會正大光明的攤在太陽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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