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六十章★
「！？」所有正各自纏鬥的組合都愣住了，包括與希莫謧交手的安因，他們看向那名奄奄一息的紫袍、眾人的表情盡是愕然，那諦當機立斷擺脫羅蘭跟審判的糾纏，在我打算讓那名紫袍死個透徹而放出一堆混合冰術的風刃過去時，他瞬間衝到同伴的面前擋下這波補刀。
我也放棄了追擊，轉身對審判和羅蘭各放了一個中級治癒術。
審判赤手硬接對方的武士刀，自然受到相當嚴重的創傷，雖然剛才瞄到他似乎無法將劍拿穩，現在都放了中級治癒術下去，但他握著劍的手仍舊持續顫抖。
由於手傷扯了後腿，他與羅蘭剛剛和那諦交手時呈現被壓制的狀態，身上根本找不到完整的皮肉。
確認他們倆沒有大礙後，我目露凶光地轉向那諦他們的方向，察覺我的殺氣，只能草草治療同伴的那諦就把紫袍往另一個方向扔，下一秒，他敏捷地閃過句芒直刺而去的絲絹。
他在我兄弟身上製造了什麼傷口，我就如法炮製、加倍討回去！
我（這世）第一次直接放出如此兇狠的殺氣，然後疊無數的魔法朝對方轟去。
區區魔法或許傷不到那諦，但配上句芒的特殊能力就不一樣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句芒擁有使生命萌芽並且茁壯的春之力，這樣的能力幾乎等於能夠操控生命，但無論是什麼東西或者什麼種族，都適用物極必反這個道理，即使是生命力亦同。
先前在任務中我偷偷實驗過了，假如灌注太過強烈的生命之力，生物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碎裂！
雖然我不太喜歡這麼做，句芒也不喜歡，但對於傷害我的聖騎士的敵人，我連一絲仁慈都不會施捨，這點我很早之前已經和句芒溝通，並且得到她的同意。
當那諦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飛快地充盈奇異的生之力量時，他第一次露出倍感棘手的神情，他也不愧為黑袍，反應很快地釋放體內的力量，避免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住而爆開。
但我有那麼簡單放過他嗎？
在他忙著調節身體裡的生命之力時，我模仿了他們一開始使用的招式，直接朝他扔去了用疊合魔法形成的流星雨，而且憑我精準的操控能力，要讓這堆法術打中他一點也不難。
「！？」希莫謧注意到搭檔那邊的戰況不妙，所以他飛快地甩開安因過來支援，但他根本來不及靠近就被冰炎給擋下了，冰炎將手上的長槍往地面一插，掀起滔天的冰之海浪往對方蓋去。
身為黑袍的希莫謧當然沒那麼容易被擊中，四兩撥千斤地躲了開來，但冰炎卻算準他躲的方向，精準無比地殺過去，幾個攻防之間將他殺了個措手不及。
我眼前的那諦真不是省油的燈，他沒有被我弄的流星雨轟成碎片，只見他低聲念出幾句咒語，手上的武士刀猛然起了變化，本來是黑色的刀身、銀色的刀刃，只見那把刀的顏色倏然顛倒，成了黑色刀刃、銀色刀身的詭麗搭配，那把武士刀震響起比先前更為激烈的鳴動，竟直接擊碎難以計數的法術流星雨。
「居然逼那諦進行武器轉換！」拿著西式長槍和堅石他們對峙的紫袍喃喃地說，「那小鬼真的是無袍？」
更加強烈的法術波動從另外一邊傳來，希莫謧手上的大劍也轉了屬性，同樣是顏色顛倒、形體變大。
「黑袍果然不好拿下。」冰炎冷笑一聲，他自知在黑袍的面前，就算是他也沒辦法討得了多少好，幸好剛才希莫謧已經跟安因惡鬥一場，所以剛介入戰局的他才能勉強佔據上風。
「你是冰與炎的殿下吧？」希莫謧說出冰炎的通用稱呼。
「初次見面，晨謠一族的守護者。」冰炎的措辭還算得上禮貌，只是語氣的溫度並沒有高過零度。
「天使族的小鬼，報上你的支系和名字。」好不容易才將我強行灌進去的生命之力疏導開來的那諦雖然有些氣喘吁吁，卻死死地瞪著我問道。
「想知道就用你的實力來問！」我好像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吧？
「……」那諦的臉扭曲了一瞬，如果眼神能殺人，我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只是在他真的讓我千瘡百孔之前，我會先把他們給宰了！
「……你們居然一個是白袍、一個是無袍。」希莫謧警戒地各看了我和冰炎一眼。
「袍級並不代表實力。」冰炎直視著對方說：「我也只是因為年齡的關係還沒考上去。」
「何況也沒人規定有實力的人就一定要去考袍級。」雖然我之後的確打算去考就是了。
「看來我們受到出乎意料的阻礙。」希莫謧冷淡地掃視幾名伙伴，先不說他和那諦的狀況，另外的兩名紫袍，一位根本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一位在其他人的圍攻下同樣露出敗相。
「立刻離開我校。」現場唯一的安因。
「……」兩名黑袍交換一個眼神，即便看不懂他們的眼神交流，也能明白他們不打算撤退，因為這兩人不約而同以兇狠的目光投向後方的白雲，活像白雲殺了他們祖宗十八代。
我直接用身體擋住他們瞪向白雲的視線，並且以不弱於他們的威壓瞪回去。
這兩名黑袍似乎鐵了心要對付白雲，明明情非常不利，但他們卻不肯離開。
剎那間，希莫謧的大劍放出奇異的能量，瞬間形成了類似結界的東西，將另一邊看狀況不對想攻過來的安因擋在外面。
所謂咫尺天涯，明明安因和我們的距離很近，但卻怎麼樣都過不來，希莫謧手上的劍放出來的法術竟然是空間隔絕。
不好！這種絕對領域的術法要破，就算是同為黑袍而且擅長術法的安因恐怕也需要些時間！
但黑袍想要撂倒一群無袍加一個白袍根本不需要花上幾分鐘！
……雖然這是指一般情況下，絕對不適用當無袍級裡面有我和我的聖騎士，而旁邊的白袍是冰炎的情況。
在他們放出隔絕空間法術的那一秒，我和冰炎同時判斷他們打算繼續攻擊，不給希莫謧施展下一個法術的時間，冰炎眨眼間就殺向他，手上的長槍攻勢之凌厲就是黑袍應付起來都有一定的吃力度。
我也不可能閒著看戲，這次我可沒搞華麗的混合魔法了，但是我將閃電在瞬間疊加了無數倍，然後配合中級魔法的雷電之網加強攻擊範圍，對眼前的那諦進行廣域攻擊。
那諦手上的武士刀再度震出了讓人充滿壓力的的聲音，硬生生地破開從四面八方朝他打去的雷電，甚至還往我的方向反撲過來！
果然沒錯，那諦的幻武兵器屬性九成九跟聲音有關。
聲音確實是很難抵擋的攻擊，不過我是誰？
就算擋不下來，抵銷它難嗎？
而且有句話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音之阻，傳遞之詩歌，冀望喪亡消去而福音降臨。』我冷靜地唸出不久前才學會，或說「想起」的天使頌歌，和上次無意識地釋放力量不同，這次我唸出的禱詞震起了滔天的單音，擋下了那諦發出的音波。
緊接著，朝他襲擊過去的是漫天的香氛！
嗯、聲音是很討厭的攻擊，但請別忘了，我所操縱的香氣同樣不好應付！
而且我們之間的能力相性可以說是非常差吧！
因為音波可以震碎其他物質性攻擊，但卻無法擋下氣味，而我的句芒不只香氛能用！
黑袍絕非省油的燈，哪怕武器屬性沒法抵擋香氛，但他還有許多術法可以使用，何況從白雲先前還不清楚自身能力就可以隨意使出歌謠之力這點來看，晨謠族非常善於將詠念的語言化作力量。
但｜｜我勾起陰狠的笑｜｜那也要他發得出聲音才行！
「句芒，『初始之聲』。」不給他詠念咒語或歌謠的時間，在無色無形體的香氣朝對方襲去的同時，我使出我家幻武兵器的第二個特殊能力。
先前和鼉龍的戰鬥中就曾顯現過，句芒的歌聲擁有特殊的力量！
替萬物帶來生機的春天，除了花草的芬芳，為春天欣喜而歡唱的蟲鳴鳥叫不也總被列作春天的象徵嗎？
我手中的杖身在那一秒發出細微的震動，法杖上的金色鈴鐺在霎那間發出非常一致、毫無雜亂的鈴聲，那聲音細聽之下居然和鳥語蟲鳴有幾分相像，而後，聲音伴隨東風與香氣、如海浪般往那諦的方向席捲而去！
那諦自然也用武器放出聲波進行抵銷，這點我的句芒其實也做得到，剛才之所以特地用天使的頌歌應戰，是因為我在準備下一波要攻擊的香氛！
現在的我沒辦法一口氣讓幻武兵器做三件事，所以只能先用頌歌抵銷他的力量，再放出香氛，接著同時使用「初始之聲」。
我剛才也說了，聲音是種幾乎無孔不入的攻擊，有些時候，也能形成很好用的媒介。
就算他自以為防下來了也一樣。
「！？」在用武士刀發出同樣的音波擋下這波攻擊的瞬間，那諦的臉扭曲了起來。
雖然我感受不到，但我知道他的腦中出現恐怖的劇痛，然後他隨即發現自己的口中無法發出聲音，那諦的臉上首次出現大驚失色的情緒。
看來就算是黑袍，對我的精神魔法也未必有抵抗力。
精神系的魔法很難確實防禦或者治療，雖然我對他使用精神系魔法攻擊也會有風險存在，畢竟當我以自己的精神攻擊他時，他也同樣可以用他的精神來攻擊我，所以精神系的魔法才會被說成是雙面刃。
在一般的情況下，我不會冒然嘗試，去挑戰一個底細不明的黑袍會不會使用精神系的術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被他反撲回來的話，我很有可能會被廢掉！
可是若有媒介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我以句芒的「初始之聲」作為媒介，將我的精神系攻擊藉由「聲音」傳遞過去，因為中間經過媒介，所以攻擊力會降低一些，但相對來說，對方也無法直接用精神反撲施術者，最多拿精神系魔法進行防禦……當然，前提是他得會使用精神魔法。
若他也具有精神系的能力，再配上他手上同樣能使用聲音攻擊的武器，當然就能有樣學樣，那麼他的確有反擊回來的可能。
我並不擔心他如法炮製地對付我，作為這招的發明者，我自然已經想好該怎麼徹底防禦這種以聲音作為媒介的精神系攻擊。
不過那諦貌似不會使用精神系攻擊，甚至連防禦都沒辦法，因此我所想到的反擊方式目前也就沒有使用的必要。
雖然我用媒介傳遞過去的精神攻擊無法太過強烈、直接讓他腦死或者變成白癡，但要讓他的精神因為劇痛而渙散個幾秒，然後癱瘓他腦中發聲的部位也足夠了！
如此精細的操作和攻擊，也只有精神力強悍如我才辦得到，更不用說我曾讀過不少醫書，對大腦的結構也做過了解，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曉得該往哪裡攻擊！
嗯？你問我為什麼要針對他發聲的部分攻擊？
當然是為了封殺他的主要能力啊！
黑袍會的法術百分之百遠在我之上，其中不乏我無法應付的高階能力，先前之所以玩命似地猛攻和快攻就是因為不能給他們時間編織法術，或者使用晨謠族的歌之力，不然就算是我也會完蛋。
在幾乎一對一的狀況下，我當然要更加小心，既然高階法術和晨謠族的歌之力很難應付，那就乾脆讓他用不出來！
無法發出聲音就無法歌詠，大多數複雜的術法都需要以言語作為媒介發動，我相信會有啞巴找出即使沒有聲音也能施展高等術法的方式，但我有十足的理由確信那些方法他們絕對不會。
畢竟他們是晨謠一族，僅僅是發出不具備任何意義的音節就擁有一定力量的歌之一族！
想必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被奪去最自豪的聲音的一天吧？
誰敢說我陰險的就試試看！
膽幹對我的聖騎士下手，我的報復可不只如此！
轉瞬間就理解到無法發聲象徵著什麼，那諦的臉色鐵青。
儘管他還有武技可以施展，卻不敢再主動發動攻擊，畢竟我剛才幾乎沒有以武藝來真正應戰過，因此我那跟不上他們的武術實力並沒有明顯地露出馬腳，哪怕他仍舊可以從一些細微的地方看出我的武技並不高，但卻不敢輕敵，特別是在聲音能力被我廢掉之後。
我所利用的，就是這些高位者對未知敵人的謹慎。
「那諦！」察覺我們這邊的變故，手上套著勾爪，剛才被孤月和夏碎他們圍攻的紫袍顧不上眼前的其他敵人，他瞬間閃身擋到那諦身前，於是我們這邊的情況變成了一比二。
不過考量到那諦等同被我廢了一半，所以應該是一比一點五。
我當然曉得那名紫袍由於被夏碎他們纏鬥不只一個回合，眼下也有些狼狽了，但這點我也一樣，跟黑袍這樣鬥下來，就算我身上沒受什麼傷，體力、精神力、術力、聖光的消耗都很可觀。
只是我絕對不到後繼無力的程度，至少為了我的聖騎士，就是咬牙我都會撐著打下去！
不可能真的讓我一個打兩個，我身後那些還有戰力的人眨眼間就衝到了我身旁，就連重傷的審判也沒有絲毫遲疑，支援意味明確。
「你們沒有勝算。」花費了不少工夫，安因終於破開那個空間隔離的法術，但他沒有馬上採取攻擊，因為我和冰炎已經各自在與黑袍的爭鬥中佔上風。
希莫謧在安因破開法術的那一秒，就不惜讓自己挨上冰炎兩擊也要抽身回到夥伴的身邊。
明明我曾聽羅蘭提過袍級的服裝都有很強的防禦力，但希莫謧右邊的袖子卻連同手臂一起燒爛了，如今他是以超乎常人的意志力緊緊握住武器，哪怕血管和神經都已經露出來，他亦沒有鬆手的意思。
「看來的確如此。」希莫謧應該還有再鬥下去的餘力，可是考量到我們人數上的優勢，外加還有一名毫髮無傷的天使黑袍，他也明白勝負已定。
「那麼你們該滾了。」冰炎勾起一抹冷笑。
「……」瞄了一眼同伴的傷勢，希莫謧皺起眉頭，他定定地看了冰炎幾眼，然後他將視線轉向我，「冰炎殿下的聲名我略有耳聞，但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從未聽過你的傳聞，而現在我確信你不是一般的天使。」他的語氣有著濃濃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