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六十八章★
先來說一下我們最後的分組,紅色組:羅蘭、刃金、烈火、大地跟爾鳳;藍色組:寒冰、暴風、綠葉、孤月和堅石;金色組:我、審判、白雲、冰炎以及夏碎。
在分組確定後,冰炎和夏碎自然坐到了我們的附近,誰都還沒說什麼,夏碎和審判就自動擋到了我和冰炎中間,冰炎只是嘖了一聲,也不曉得到底在想什麼。
「冰炎殿下和太陽殿下感情不好嗎?」坐在我們後方不遠處,一直相當好奇地爾鳳直接向大地問道。
「湊在一起會毀滅世界的那種不好。」大地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回道。
「安啦,天塌下來………我是說、教室炸了也還有大哥在。」爾鳳一臉不在意。
「也對,大哥可不是吃素的,更不可能讓人在他的課堂上作亂。」大地用認同的語氣跟著說道。
我正思索著要不要偷偷放個法術到後面去警告這對異母兄弟閉嘴時,講台上的日翼就淡淡地往據說是他弟弟的爾鳳和大地的身上扔了一個眼神,這對兄弟瞬間噤聲了。
這大哥果然不是好惹的角色,我還沒看過除了審判以外還有誰能用一個眼神就制住大地。
嗯?你問我?
我的話,不用眼神啦,只要露出燦爛的笑容這傢伙就知道要收斂了。
不過日翼的確是個厲害且認真的老師,我是真的打從心底這麼認為。
日翼花了一堂課的時間講解今天要學的陣法和符咒組合的理論與功用,因為這是第一次上課,所以他教的是個很簡單的禁錮組合,以一個法陣作中心,然後用四種屬性的基礎符咒輔助,一組五人剛剛好。
接下來的兩堂課,老師鉅細靡遺地講解這次的組合中會使用到的陣法和符咒,以免有同學還沒有學過,接著仔細地說明法陣和符咒的配合方式以及發動時機,之後甚至一一指導每個學生,直到確定班上大部分的學生都可以將法陣和符咒各自使用出來後,最後一堂課才進階到小組合作階段。
畢竟是基礎課程,不管是法陣還是四種符咒,要發動對我們來說都很簡單,這種初階陣法和符咒的應用,就算不跟別人配合,我一個人也能施展全套組合,冰炎和夏碎自然也是,只是這門課既然要我們學著跟別人合作,我們也只能配合。
但這個組合所需要用的法陣和符咒非常簡單,所以不只是我,連我們其他小組的人,在最後一堂課日翼去指導並監督其他進度不佳的同學時,大夥幾乎是處於閒閒無事狀態。
我、審判、冰炎和夏碎則開始改良這個禁錮組合所用的法陣和符咒了。
旁邊的白雲拿著筆記本靜靜聽我們討論,然後順便記下來。
我們改良到後來,冰炎甚至配合法陣的種類加進幾句咒歌進行強化,雖然的確增加不少強度,不過略略破壞了本來組合的平衡,雖然只有一點點,而且不太影響這個組合的運作,但在我們近乎完美主義的要求下,當然要繼續改良。
結果正當我們還在思索該怎麼重新平衡回來時,白雲隨口般地插了兩句歌謠進來,四兩撥千金地解決這個不曉得該不該算問題的小結。
「不愧是晨謠族,對詠唱類的法術有很高的敏銳度。」冰炎用彷彿看到什麼很有意思的玩具的眼神看了一眼白雲。
後來我發現,這傢伙只要看到實力強大或者能力特殊的人常常都會露出這個眼神……
然後還喜歡把人家的能力或招式偷學起來!
是說我也常幹這種事就是了。
用刃金說法,我和他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技能拷貝機兩台,在我們的面前使用法術簡直像是在示範給我們看一樣,我們馬上就能學會。
對此我決定不發表任何意見。
「!?」正當我們把手邊的法陣和符咒的組合改良得差不多,甚至還加進了咒歌和歌謠類的法術時,教室的另一邊倏然傳出與周遭徹底相異的法術波動。
而且還是極度不穩,瀕臨爆走邊緣的混亂波動。
靠!哪個白癡使用基礎陣法和符咒還能搞出元素失控啊!
我們幾乎是在元素躁動的那一秒就察覺到不對勁,因為對方和我們之間隔著幾重人牆,而且該小組組員又擋在法陣那邊,我根本沒辦法發射魔法或者法術去制止法陣的暴走,於是我果斷地在自己人周遭架出結界,直接將失控的法陣和我們隔離開來。
反正要死也是讓無關的傢伙去死,就算學校不會真的死人,這些小朋友們要是讓我家的聖騎士因此受到什麼傷害,我之後絕對會要他們死上十次!
但最後我的結界卻宛如多此一舉一般完全沒有用上。
因為那個距離我們十幾公尺的法陣只冒出幾許的煙霧便自體崩解了!
原因當然不是那些手忙腳亂的小朋友們自救成功,而是瞬間出現在那組人馬旁邊,速度甚至還快過日翼的冰炎轉手抽出自己的兵器,一槍插進失控的法陣裡、強行停止法陣的運作!
順便一提,那些煙霧來自冰炎手上那把有著冰屬性的長槍。
「不錯。」看著冰炎俐落的身手和反應,日翼微微頷首。
「沒什麼。」冰炎淡淡地回道,但在他走回來時,他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瞬間架設起結界,卻沒派上任何用場的我,「比起防禦,這種距離用速度和武技強行制止就行了,戰靈天使不是很擅長武技嗎?」
「我記下了。」我皮笑肉不笑地回。
幹!這傢伙絕對知道我武藝不佳,沒辦法瞬間爆發那種速度才會特別對我這麼說!
我只能恨恨地磨著牙齒,但卻什麼也無法反駁。
畢竟在守世界的認知中,戰靈天使的驍勇善戰,就跟在我們原本的世界太陽騎士的仁慈一樣知名。
正如我上輩子再怎麼想親手鞭打犯人,還是只能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說著:「光明神會原諒你。」,我現在也同樣不能自爆自己的武技||特別是劍法||不好。
就算沒有來自老師的壓力,但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會讓人看笑話的事情!
而且如果知道我這戰靈天使族唯一的後裔居然讓我族的名譽掃地,月彌將軍哪怕身首異處,說不定用爬的都會從另一個世界爬過來將我掐死!
不過意識到自己不能隨便自曝短處後,我此刻忽然非常地想要去撞牆。
因為要曉得,扮演一個仁慈善良優雅的太陽騎士,跟在眾多高手以及能人異士的面前裝一個武技高強的天使是完全不同等級的事情啊!
前者只需要良好的偽裝和完美的笑容,後者卻需要身體力行……
靠!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身世其實也很麻煩了!
而且我這是什麼命!為什麼從上輩子偽裝到下輩子來!
我突然覺得無語問蒼天,錯,應該是無語問光明神。
光明神,關於我們的種族,您絕對是在整我們對吧!
好在這堂課之後就沒出什麼意外了,只是最後驗收時,日翼略為困擾地看著我們幾人說:「這門課是『基礎法陣與符咒應用』,你們擅自加入咒歌和歌謠,又把陣法和符咒改良到逼近高級的水準,會給其他同學增加不必要的壓力。」
「競爭促使進步。」冰炎毫不在乎地說。
「真抱歉,因為我們想盡量在允許的範圍充實自己的實力,如果造成老師的困擾,我們之後會收斂。」相較態度完全不收斂的冰炎,夏碎則勾起起謙和的笑容乖乖道歉。
「對不起,不自覺得就擅自更改了。」我掛著誠懇的笑容。
「我們以後會注意。」審判也跟著說。
「……」白雲歪著頭,難得沒有消失,只是他什麼都沒說。
因為他除了插兩句歌謠進來外,其他也沒做什麼,事實上審判也差不多,他們二人剛才是聽得比較多,亂改的人其實只有我、冰炎和夏碎。
「你們三個下課留下來幾分鐘,我有事要問你們。」最後日翼想了幾秒,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般地說道,但他說的對象卻只有我、冰炎和夏碎。
「……好的。」我們幾個互看了一眼,最後由夏碎代表發言。
呃、擅自更改老師給的法陣和符咒組合,應該不至於被留校察看吧?
扔給我們這句話後,日翼轉身去檢查其他組別的成果,趁他不注意,其他人包括旁邊的同學們都紛紛對我們投以疑惑的目光,也有些死小孩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但我不覺得日翼是要懲罰我們,還是要對我們說教。
不然他也不會跳過應該會被算作「共犯」的審判和白雲,雖然在改良時,他們兩個都是聽的多、說的少,白雲根本只貢獻了兩句歌謠,不過通常會分成小組,那應該就會採取連坐才對,所以日翼肯定是有其他事情。
於是就在這種詭譎的氣氛下,開學的第一次上課終於結束,既然老師發話,我也只能留下,聖殿之首不能走,審判當然不會丟下我先走,其他人索性收好東西在旁邊等我們。
「……」日翼微微蹙眉看著其他明明已經下課,卻沒有像平常一樣快速收拾東西跑掉,擺明要留下來看戲的學生,「不相干的學生可以離開了。」
只見那些學生,表情一個比一個還痞,讓日翼只是繼續加深眉頭的皺褶,開始考慮該怎麼趕人。
「不用在意其他人,您有事情的話就直接說吧!」最後還是冰炎打破僵局,他大概不耐煩繼續耗時間。
「你們三個明天下午兩點到六點有修別的課嗎?」日翼也乾脆不理會教室內的看戲黨了。
「有,不過也是基礎理論課。」我的課表填得非常滿,那時段當然不可能空堂。
「我和冰炎的話是妖精語言課。」夏碎和冰炎不愧是搭檔,課表一致。
「我在那個時間有開另一門高階的陣法符咒應用課程,雖然是開給高中部的課,但我可以給你們開出跳級許可,你們要不要直接轉修我的那門課呢?」日翼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欸?」因為他問得太直接了,結果我反而沒反應過來。
「好,那就麻煩您了。」冰炎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感謝您。」夏碎也跟著說。
等等,你們兩個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連多問一句的意思都沒有嗎?
「太陽,你怎麼打算?」沒得到跳級許可的審判用不太放心的視線望著我。
「……」我直接回了六個點,雖然以我的程度貌似真的可以跳級,問題是我才剛入學耶!
而且開學第一個星期就拋棄自己的兄弟,這樣好嗎?
「也沒什麼不好吧!」待在位子上的刃金忽然說:「省得我們老是被你這個『新生』氣得啞口無言。」
「反正大家擅長的東西各自不同,」暴風蠻不在乎地說:「你也不需要特別配合我們。」
「就是!當年我們也沒理劍術考核初級都過不了的你,全員早早考過中級檢定,審判更是老早就通過高級了咧!」大地不客氣地用碎碎念的音量掀我的黑歷史,也不管這裡還有其他學生在。
可惡!你一定要揭我當年的瘡疤嘛!
這傢伙現在不用當「忠厚老實」的大地騎士,根本毒舌模式全開!
「我知道了,那麼我也直接上那門課吧!」雖然覺得會有些吃力,不過既然其他人都不在意,偶爾挑戰一下自我也不壞,況且現階段的課對我來說的確有點無聊。
「……請問、不能讓我也一起嗎?」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審判硬著頭皮提出請求。
「你的程度還不到,基礎也不夠穩,身為教師我不能給你跳級許可。」日翼直接搖頭拒絕,語氣一整個沒得商量。
他果然是狠角色,就算得巡視整座教室的全體學生,但他密切觀察著各組的細部情況,所以他才曉得在改良這個法陣和符咒的組合上,出最多點子的人是我、冰炎和夏碎。
「……」日翼說的是事實,所以審判沒有再爭取,雖然他看著我的眼神十足不放心。
「安啦,學校死不了人的!」我只能如此安慰。
「太陽!」聽到我這種彷彿在說就算死了也沒關係的言論,審判果然馬上露出嚴厲的神情。
「我答應你我會注意安全,絕對不會亂來,也不會胡亂(和冰炎)起衝突。」於是我只能用最真誠的眼神向他如此保證道。
「也不過是不同課,而且還是在校內,應該不會怎麼樣吧?」夏碎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們說:「我也會阻止他們兩個拆教室的,如果他們真的有膽子在黑袍老師的眼睛下這麼做的話。」最後一句,他是彎著笑容說的,視線還忽然瞄向一旁的日翼。
夏碎笑得一臉溫和穩重又親切善良,我卻覺得有道寒風吹過。
嘖嘖,原來這個夏碎也是個有點黑的傢伙啊……
「哼。」冰炎則乾脆擺出無視我們的態度,完全沒有加入話題的意思。
「請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粗暴的事情。」我掛上太陽騎士的溫柔笑容,還特別在「粗暴」兩字上加重音,然後意有所指地瞥了冰炎一眼。
知道我的言外之意,冰炎冷冷地瞪了過來,但我很乾脆地假裝沒看到。
「唉……」我的身旁傳來十一聲重疊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