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七十六章★
最後，我和冰炎還是乖乖去幫鬼王跑腿。
是說這個語句怎麼想怎麼怪……算了！
畢竟我們沒有拒絕的權利，何況對方的要求也算不上是多大的麻煩，比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簡單多了。
雖然我想鬼王不缺幫他殺人放火打劫的手下，但他可能真的很缺能幫他跑腿買點心的人。
除了綠豆糕之外，我們還多買了好幾樣的東西，因為萊斯利亞和艾伊沃恩在送我們離開鬼族領地時，順手塞了張紙條給我們。
因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紛爭和公會的猜忌，他們其實不太會主動去原世界，就是去了手上大多也沒有人類的貨幣可以購買單子上的那些東西，因此才會讓我和冰炎跑腿……順便出錢。
那張單子上的東西其實不多，只是內容挺讓我們無言的。
由於已經有綠豆糕了，所以我不意外會看到太陽餅和鳳梨酥，但是為什麼連豆花和愛玉都出現？
拜託，豆花就算了，這個時節愛玉還沒開始拿出來賣啊！
而且現在是大半夜欸！你們這些沒常識的鬼族要我們上哪去買東西啊！
我的心裡實在抱怨連連，但基於不想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和殊那律恩鬼王結仇，我還是只能想辦法買到他們指定的點心。
另外還有一點讓我很吐血－－至今為止一直表現得十分英明神武的冰炎根本完全幫不上忙！
因為上面有大半的食物他通通不知道是什麼，最多知道綠豆糕是用綠豆做的！
所以我連要分開行動好節省時間都辦不到！只能把東西通通塞到他手上叫他拿而已！
「為什麼原世界的人做得出以『日光精華』為原料的食物？」冰炎看著一盒太陽餅發出疑問，重點是他的表情非常認真，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那個日光精華是什麼鬼？
「太陽餅的主要原料為麵粉、奶油、糖、麥芽、蜂蜜，餡料通常是麥芽糖，裡面沒有放任何和『太陽』有關的東西。」我露出錯愕的表情看著他，他剛才的問題真的是認真的嗎？！
「那為什麼不叫『麥芽餅』？」冰炎居然向我虛心求教，雖然問題很詭異。
我怎麼會知道！你要不要用個時空法術把自己送回太陽餅發明的年代，然後自己去問那個發明者比較快？
「因為『麥芽餅』這個名字已經被別的點心取走了。」我面不紅氣不喘地隨口扯了一個答案給他，而且這世上的確有麥芽餅沒錯，我家附近的菜市場有賣。
「那為什麼『鳳梨酥』裡面的材料是『冬瓜』？」冰炎看著某盒鳳梨酥外盒的成分標示再度提出疑惑。
「因為『冬瓜酥』不好聽。」這次我回得更快。
「……我怎麼覺得你在敷衍我？」冰炎挑眉。
「你的錯覺。」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我東張西望、隨便找了台飲料機就走過去往裡面投下硬幣。
喔呀？這裡有很久不見的飲料呢！
於是十幾秒過後，我朝冰炎的方向扔了罐鋁箔包飲料。
「這啥？」冰炎反射性地把飲料接下來，「蜜豆奶？」他盯著上頭的包裝念出三個字和一個問號。
「喝就對了！」我也替自己買一罐，不過扔給冰炎的是牛奶口味，我手上的則是草莓口味。
於是冰炎真的拔出吸管喝了，而且還露出非常認真的表情仔細品嚐味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喝平民飲料喝得那麼專注：「還不錯。」看他微微瞇起眼的表情，似乎真的還蠻喜歡蜜豆奶。
總之，能用兩個銅板讓他忘記要繼續對我提莫名其妙的鬼問題就算達成我的目的。
這時的我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幫蜜豆奶增加了半精靈粉絲一枚，後來聽夏碎說，這傢伙之後只要來原世界都會繞去買蜜豆奶！
不過由於蜜豆奶現在越來越不好在一般超商和販賣機看到，有一次他還為了找蜜豆奶的販賣機，在任務完成後繞了很久，害夏碎還一度以為任務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只是這些都是之後的事情，目前比較重要的是我們眼前的景象。
在我們買完東西沒多久後，艾伊沃恩彷彿算準時間一般的出現，也可能是打一開始他就在跟蹤我們。
他完全沒有讓我們兩個就此閃人的意思，直接把我們倆連同那堆點心一起帶回去。
這次我們進到的不是剛才的大廳，而是另外一個比較小一些，但是整體來說還是比我們家客廳大的房間，剛才和我們對話的那位應該是鬼王的傢伙居然正在跟自己的四名手下打撲克牌！
旁邊還有另一名鬼族在用一台筆記型電腦上網……我其實挺懷疑這裡真的會有網路線這種東西嗎？
「喔呀？點心來了！」一個外表看起來沒多大，本來窩在他們旁邊觀戰的小男孩在發現艾伊沃恩將我們帶來後，瞬間朝著我們……手上的點心撲了過來。
『……』我和冰炎默默地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他。
雖然這男孩乍看之下很無害，身上也沒什麼奇異的地方，但是我們還是感覺得出來對方身上透著很強悍的黑暗氣息，等級也是鬼王直屬七大高手級別。
而且算上我們旁邊的艾伊沃恩在內，這房間裡除了殊那律恩以外的鬼族剛好七名，光從黑暗氣息來判斷都可以看出這些鬼族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合理的推斷是，這七名就是殊那律恩鬼王手下的七大高手了。
「呵～」一名還在打牌的女性鬼族千嬌百媚地打了個呵欠，然後往我們方向瞅了一眼，「好久沒吃到原世界的點心了！吾王，那邊的半天使和半精靈可不可以一起吃掉？」她毫不在意地當著我和冰炎的面用著如此悠閒的語氣向殊那律恩問道。
「不行。」殊那律恩依舊沒什麼表情，他從旁邊的萊斯利亞手上的牌裡面抽了一張牌出來，「嘖。」
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他瞇了下眼睛。
「啊啦！吾王您又抽到『神牌』了啊！」坐在殊那律恩另一邊的一名鬼族青年一臉無奈地對自己的主人如此說道：「為了減輕您的困擾，這張我就拿走吧！」接著，他把殊那律恩剛才抽到的牌拿走了。
『神牌』是什麼鬼？
等等，他們這模式好熟啊！
看著他們按照順序地抽身旁的同伴的牌，接著讓下一個人抽自己的牌，我愕然地發現那是抽鬼牌遊戲。
默默地看著他們的互動，我突然覺得有點小羨慕，因為殊那律恩抽到鬼牌連煩惱都不用，屬下直接就拿走了，我該說他不愧是「鬼王」嗎！
要知道我家那群兄弟，只要一抓到機會，不聯合起來糗我我就偷笑了……
不過剛才那個鬼族青年說「神牌」，難道是因為他們是鬼族，所以不抽「鬼牌」改抽「神牌」？
不對，現在的重點是為什麼一票高階鬼族，連同鬼王在內居然會聚在一起玩撲克牌！
這畫面某種程度來說看起來很平常，因為不管是殊那律恩還是他的直屬手下們，乍看下都沒什麼特別突出的非人特徵，只是在知道他們身分的前提下，我全身上下冒出了一種驚悚感。
「鬼族的休閒娛樂是打牌、上網和吃點心嗎？」我僵硬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冰炎和艾伊沃恩。
「我怎麼會知道！」冰炎似乎也正腦袋當機中。
「不然你們覺得打人、上人、吃人比較好嗎？」艾伊沃恩用著很親切誠懇的表情問出讓我和冰炎無法反駁的話。
「對不起，請你們繼續打牌上網吃點心吧！」我一秒回道，旁邊的冰炎馬上點頭附議。
「認真來說，偏愛這種外界食物的只有我們，景羅天那邊和比申那邊都只有打牌跟上網而已喔！」剛才那個把我們手上食物通通拿到殊那律恩他們那邊的少年再度跑了回來如此說道。
「連景羅天和比申的勢力都有……打牌和上網的嗜好？」冰炎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看著冰炎此時錯愕的模樣，我相信即使這裡是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的守世界，我們眼前的景象似乎也不是什麼正常情況下會出現的畫面。
「就算是鬼族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想著要屠殺其他種族呀！」剛才在玩電腦的鬼族少女動作優雅地闔上了手上的筆電，直接插進我們的話題。
「……」其實，我還真的以為你們無時無刻都想著殺滅別的種族，相信這點冰炎也一樣。
「而且人類的休閒娛樂都不錯，明明是短命的種族，卻比許多長命的種族都還要擅長打發時間呢！」鬼族少年笑瞇瞇地如此說道。
那是因為人類很無聊，而且特別喜歡沒事找事做！
「結束！」另一名青年鬼族直接將手上的牌扔開說：「又是我贏囉！」
你就這麼打贏你的上司這樣真的好嗎？
接著其他鬼族高手包括殊那律恩鬼王也陸續把手上的牌給清空，最後輸的人……輸的鬼是一個頂著紫髮和酒紅色頭髮混染的青年，只見他神情一臉嚴肅地盯著手上的最後一張牌。
「烏里末安太死板了啦！」最初說要吃我和冰炎的女鬼族衝著輸掉的那名鬼族媚笑了下，「手上有沒有『神牌』不用猜都看得出來，跟你玩很難輸呢！」
「……」輸掉的鬼族沒說什麼，也沒回瞪對方，只是很乖地開始整理牌。
「吾主，要先吃點心嗎？」少年鬼族趁著洗牌的空檔湊過去發問。
殊那律恩只是默默地點頭。
然後少年鬼族從塑膠袋裡面拿出點心，開始分送給自己的同伴，當然是先從自家上司開始分起。
我突然好想叫我家兄弟來這邊見習一下！
特別是那幾個應該隸屬於我，卻常常無視或吐槽我這上司的溫暖好人派！
「是說，吾王，那兩個真的不能拿來吃嗎？」美艷的女鬼族似乎還沒打消吃我和冰炎的主意，「反正今晚的月亮很漂亮，咱們可以來賞月，然後賞月就是要喝酒，半精靈和混血天使是不錯的下酒菜耶！」
「賞月」這詞從鬼族的口中說出實在讓人沒實感，相較之下拿我和冰炎當下酒菜我還覺得比較正常。
當然我們還是不會乖乖被吃的，如果對方真的動手的話。
「不行吧！」帶著眼鏡的鬼族少女在殊那律恩都還沒發話前就直接發話，「要是吃掉他們，之後誰幫我們送點心啊？」
「啊！這麼說也對。」美艷鬼族居然同意了。
不對，什麼「之後」！
驚覺到和我相同的事情，冰炎瞬間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反正點心也買了，相信現在我們忽然逃走，忙著吃點心的他們追上來的機率應該不大吧？
「請不要打逃跑的主意，我等只是要和你們交易。」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我們這邊的萊斯利亞如此說道。
「交易？」冰炎勾起一抹奇異的笑。
「在此之前，先確認一下和你們有仇的鬼王勢力是哪支？景羅天嗎？」顯然已經知道我們事情的鬼族少年問道。
『耶呂。』我和冰炎異口同聲地說，音量都不大。
眼前所有的鬼族都停下了動作，包括殊那律恩鬼王在內，所有鬼族都將眼神轉到我和冰炎的身上。
「亞那瑟恩的獨子吾不意外，你又是為何和耶呂勢力結仇？」然後，殊那律恩鬼王用著平靜的語氣問道。
「你知道我是誰？」從頭到腳都很冷靜的冰炎臉色猛然一變，但我總覺得他的表現有點刻意。
「吾曾和亞那有過一面之緣，你和他的長相、氣息都太過相似。」殊那律恩的表情依舊平淡無波。
「你為什麼會見過精靈王子？」顧不得語句應該放禮貌些，以免刺激到鬼族高手們，我的愕然衝口而出。
「因為有一日他從樹上掉下，差點壓到吾。」沒有因為我的插話而不悅，殊那律恩說話的時候表情完全沒變，不過他旁邊的鬼眾都開始悶笑了，但是他說出來的話讓我整個難以置信。
一個精靈王子從樹上掉下來，然後差點壓到一個鬼王？
這到底是哪來的天方夜譚！
據說是人家兒子的冰炎表情也很微妙。
「現在該你回答吾主的問題。」萊斯利亞冷冷地開口提醒我不要忽略他家主人的問題，他可以勉強容忍我因為震驚而對他們家的鬼王問回去，但不可能容許我無視他家主人的問題。
「……因為耶呂鬼王手下第三高手－－伊莫纍帝曾經殺死我身邊的人。」我簡短地回道。
「喔呀？你居然能在她手下逃過一劫？」美艷的女鬼族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不過我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顯然也不是很在意我會不會講解為什麼自己能躲過一劫，殊那律恩只是點點頭，接著拉回話題：「如剛才萊斯利亞所說，吾要和你們進行交換。」
「你們……要我們幫忙跑腿買點心？」冰炎的語句有些艱難，似乎還是很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等不方便隨便進入光明種族的領地，要是隨便引起『羊群』的猜忌會很難善了。」解釋的鬼是還站在我們附近的艾伊沃恩，他只是聳聳肩、用著有些無奈的語氣說：「所以只有偶爾非得跑外界時才會順手帶些點心回來。」
「然後就是有時會從網路上看見一些想吃的東西，那些小羊們老是把食物的照片拍得異常可口，看得吾等心很癢，但偏偏吾等就是很難弄到那些東西。」少女鬼族接下去說。
「雖然有些店家提供宅配服務，不過相信不會有種族願意宅配食物到鬼王的領地。」少年鬼族聳聳肩說。
廢話！
是我也不幹好嘛！
雖然這目前的情況來看，我現在似乎非幹不可了，不過我倒也沒想像中那麼不情願，如果談好條件的話。
「那你們能給我們什麼呢？」反正已經強迫中獎所以拒絕鐵定無效，冰炎乾脆問起我們的「薪水」。
「下次你們幫吾等帶原世界法國的點心和守世界麗花妖精在下個月慶典會特別製作的糕點，吾等會把千年前耶呂曾佔據的據點整理給你們。」少女鬼族很爽快地說。
原來如此，所以他們要支付的報酬是情報嗎？
某方面來說，情報的價值可是遠大過許多物質上的東西。
不過既然要給，為什麼是給我們千年前的據點啊！
給現在的不是比較有誠意嗎？
「我們這幾百年來都沒有特別注意耶呂勢力的動向，何況我們所知道的據點有不少當年精靈族都不曉得，所以沒有攻擊過，因此有很大的可能性到現在都還留存著。」看出我的微詞，艾伊沃恩馬上補充道。
於是我旁邊的冰炎馬上點頭了，而我除了同意還能怎樣！
奇怪了，據說一開始不是請我們來作客的嗎？
怎麼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兩個似乎變成了跑腿小弟？
算了！幫忙跑腿買些點心就能和第二鬼王的勢力打好關係，似乎是件挺划算的事情，雖然這種方式讓人很沒真實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