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九十四章★
最後還是沒有現場真的開打，因為安因前輩緊急出來喊停。
理由是事出突然，我校許多學生受傷，再加上考量到惡靈學院提出的「參與要求」，學校方面決定修改本來已經移到第二天的空戰規則，既然他們想參加，那麼就讓他們「真的參加」吧！
無論是海面上還是海面下，我方的學生也有不少受了重傷，甚至還有人得去保健室排隊復活，所以我和冰炎考慮後也決定同意，反正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我心底的算盤正快速地撥動，我笑瞇瞇地將目光轉到先前曾經見過一面的死小鬼身上，在對方也回以一抹挑釁的笑容後，我臉上的笑意和殺氣都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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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以及親愛的外賓，大家是否渡過了一個平靜的夜晚呢？接下來要開始的是這次學院祭最後的一場比賽－－空中競技！』琳綺的嗓音從天上傳來，應該不是我的錯覺，相較昨天單純洋溢著歡愉的活潑嗓音，她今天的聲音多了一絲藏不住的鬥志以及戰意。
來到比賽場底後，我們一樣是按陣營分邊站，不過今天我們並不是排成一個巨大的三角形，而是正方形，因為惡靈學院的人也自成一區、形成一個角，雖然相較下他們的人似乎比我們少很多，但他們身上刺骨的敵意就算待在離得最遠的Ｃ班也感覺得到。
看來昨天我的手段也讓他們上火了，不過真正該生氣的人可是我們，何況與我今天要做的事情相比，那種程度最多只能算開胃菜！
『由於人數配合的問題，因此今天的規則比較不一樣喔！每個陣營必須派出十一名選手，由共計四十四名的學生來進行這項競技！』
這個結果並不讓人驚訝，我早料到惡靈學院不可能跟我們以寡擊眾，卑鄙奸險的傢伙絕對不會把自己置於不利的處境。
他們一共十一個人，而我們一個陣營也各派十一人出去。
不過昨天晚上我已經和冰炎以及阿斯利安達成共識了，我們的勝負留待之後再分，先把惡靈學院的人滅掉再說！所以等等開打後，實際上的情況會是十一比三十三！
『比賽規則會於開場前詳細說明，現在各隊伍有十分鐘的時間推派上場人員！』琳綺的話一結束，所有陣營的學生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集中到各自的隊長身上。
其實也不用她特別說明規則，因為我們早在昨晚就將空戰的規則給打聽清楚了！
放心，學校那邊絕對不會有意見，畢竟他們如果不想讓我們探聽，想必就算我們放調查法術和使役放半天也不會有任何收穫，所以我們事前探聽比賽情報的舉動算是得到了學校行政單位的默許。
「這次的比賽是『空中競技』，我親自上場應該沒人有意見吧？」我笑笑地環視周遭的學生，果然完全沒有人發出反對意見，甚至有不少人正拼命點頭，「審判，你擔任副隊長，接下來我點到的九名選手上前。」
一旁的學生們紛紛露出鬥志高昂的神情，不過卻沒有人敢打斷我的話。
「烈火、大地、白雲、寒冰、千冬歲、羅瑘、安德、非米安……米可蕥。」
最後一個名字我還是猶豫了半秒才說出，原本鎮定無比聽著一連串名字的眾人都不禁露出困惑的神色，包括即使沒被我點到，依舊面不改色的綠葉、孤月和暴風。
沒讓他們上場是因為這三人昨天消耗太大，孤月本來還沒什麼，初次與兵器簽訂契約是累了點，但也還在我們的負荷範圍之內，只是短時間內解放原型又重新擬態成人型貌似很費力，昨天他是被堅石背下場的。
而在我唸出米可蕥的名字時，雖然不明顯，但包括審判在內的所有聖騎士都對我投以不解的目光，特別是一旁震驚的烈火，看來米可蕥昨晚來找我的事情烈火並不清楚啊！
其實我原先也很猶豫到底該不該讓她上場，雖然她的確不弱，本人也表達了明確的參戰意願，但如果要論戰鬥力，依菲亞、月蓮、日卡、法御、帝法都遠比她強悍，只不過……
真正讓我下定決心讓她出場，是因為若要論氣勢，在場的其他學生沒有一個比得過罕見地露出一身殺氣的米可蕥。
由於我昨天累積下來的威信與展現的實力，哪怕其他學生露出有些疑惑甚至是不服氣的眼神，但最後還是沒有人提出質疑。
米可蕥本人則是自始至終保持沉默。
等待的時間不長，也沒有學生吵鬧，或許是因為我們都期待著開打，或者該說，我們正期待著開殺！
『那麼、請各隊派出的選手升空！沒有參戰的學生請退到看台！』時間一到，琳綺的聲音再度出現。
在我們各憑本事飛上天空後，周遭出現彼此相距遙遠的八顆璀璨光球，然後八顆光球在外圍拉出光絲、彼此串聯了起來。
如果眼睛夠好，就會發現那些光球拉出的「線」在半空中圍成巨大的正方體，而我們正被「關」在那個空間裡面，雖並沒有明確的「牆壁」圍住我們，但正因如此，這項競賽才會提高不少難度。
『這次的比賽是『生存戰』，選手們應該都注意到自己已經被圍入一個正方體的空間了吧？這個正方體內就是各位的比賽場地，選手只要離開界線內就算失格。』飛在場地外的琳綺用著活力十足的嗓音為我們說明：『比賽時間限制為三十分鐘，最後以各隊存留下來的選手數量評斷勝負。』
規則很簡單，而我的第一想法是－－這場比賽相當考驗選手的空間概念！
因為那些光球雖然拉出了界線，但也只是「線」而已，「面」的地方則完全和外面相連、沒有任何差別，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估算好兩條線之間的距離，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會自己出界！
在這種條件下，其實可以耍的小心機和小手段就不少了。
不過那種東西目前還派不上用場，因為我並不打算讓惡靈學院的人以「出界」的方式輸掉這場比賽。
我說過了吧？我絕對要讓他們全滅！
『那麼，比賽開始！』這次的規則非常簡單，簡單到讓我覺得學校根本是為了讓我們放手一搏，所以刪掉一堆本來應該會有的規則，最好的證據就是沒有規則說不能用殲滅型法術！
雖然在這種生存遊戲中，那種會將己方選手捲入的法術也不適用就是了。
想歸想，琳綺的話一落，所有陣營就瞬間交手！
喔不、準確一點的說是全部朝惡靈學院圍攻過去，而且大家還聰明地各自組成幾個小隊。
畢竟有實力在單挑中輕鬆滅掉對方的學生其實不多，所以圍毆是學生們普遍採取的方式，而且為了彌補數量方面的問題，惡靈學院的人早就召喚出不少魔獸和妖獸來幫忙，甚至把昨天的臠鬼和冤鬼都叫出來了！
這種情況下團隊作戰就很重要了，畢竟先不說圍毆人需要有一定的默契，那些魔獸妖獸和那兩隻禍鬼也不是能隨便對付的東西，所以大家很乾脆地跟平常就比較熟悉的同學組成小隊伍再進攻。
說到底是同個學校的，就算不同班而且班級間也有敵對意識，但裡面的學生不可能每個都彼此不合，大地和爾鳳就是個例子。
順便一提，昨天的海戰中爾鳳由於屬性關係因此是留在海面上的人，也是最後還苦撐著戰鬥的人之一，此刻的他整個殺氣騰騰地準備將昨天的帳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和昨天那種只能挑剩下的人來攻擊的狼狽情況不同，這次上場的人先不說都沒有負傷，重點是能被自家隊長挑上來比賽的人實力也絕不弱。
要說在場最沒攻擊力的大概就是Ｂ班那個叫詩織的女孩了，只是號稱最沒戰鬥力的她一出手就直接用兩個巨大的變形結界牢牢地綑住兩名禍鬼，在阿斯利安的指揮之下，三個班級的學生迅速團結在一起去對付比較棘手的禍鬼。
畢竟冰炎就是個沒戰術、信奉暴力主義的隊長，當然沒有幫自家隊員分配工作，至於我，我這回也沒有下特別的指示，所以大家很自然地選擇聽從目前將指揮工作攬下來的阿斯利安的命令。
而且老實說，這也是昨天晚上我們三名隊長開完會後協調出來的結果。
周遭的學生們都已經各自進入戰鬥中，只有我還待在原地沒有移動。
「太陽？」我旁邊的審判露出疑惑的神色，我沒動他自然也不會動，反正現在是阿斯利安在指揮，他若不去攻擊其實也很閒，只是隨著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他臉上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喀！啪！』清脆的聲音從附近傳來，我的眼角瞄到混雜著濁白和艷紅的長條物劃過視線的殘影，花了兩秒辨認我才發現那似乎是骨頭，不過在那兩秒間，那隻被破開身體的魔獸已經向下墜落。
「這是魔獸的脊椎骨，格里西亞哥哥有興趣嗎？」抓著那東西的米可蕥彎起淡淡的笑容向我問道。
「好啊！似乎是不錯的素材，不過等等再給我好了。」沒想到最先開殺的是米可蕥，真不愧是醫療班，一瞬間就能找到魔獸的要害，一出手就是直接拔人家的脊椎骨。
於是米可蕥順手從空氣中抓出一只玻璃罐，將據說是脊椎骨的東西塞進去封好，把罐子收回後，她便頭也不回地去找下一個獵物。
她連貓王蘇亞都沒有叫出來，也不曉得是為了避免誤傷，還是她也覺得親自動手比較能洩憤。
「羅瑘、罘利，不要靠近他們。」不遠處某個碧綠色短髮的少年忽然對自己的兩名同伴高喊。
喔？這孩子該不會……？
「怎麼了，豆里？」羅瑘似乎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不過顯然他很相信叫豆里的少年，對方一開口他就馬上拉著身旁另一名個子雖然比他高一些，但身形卻比較纖細的白髮少年遠離原本準備去襲擊的四名目標。
不是只有我們學校的學生才會組成小隊伍進攻，惡靈學院沒有採用單打獨鬥的戰術，除了兩名實力比較高的學生，其他九名分別以四人、三人、兩人的方式團體行動。
「那裡的『空氣』不太對。」豆里瞇起眼說道。
啊啦啦，沒想到居然有小朋友能夠看穿呢！而且他們不靠近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功夫！
「空氣？」白髮少年露出有點不耐煩的神色，「那又如何？」
「安靜，罘利。」看來真的很信任豆里，羅瑘同樣瞇起眼觀察起四周，「！？」接著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一般地將視線掃向那個正躲在同伴背後幫忙支援和召喚魔物的白袍。
「咳、咳……」好巧不巧，白袍突然開始拼命咳嗽並且大口吸氣，只是他的呼吸已經紊亂不堪，下一秒他不只眼角流出淚水，嘴巴也吐出大口的鮮血與嘔吐物，又經過短短的十幾秒後，他的身體出現嚴重地抽搐。
「禕莫？」他附近的同伴愕然地喊道，因為剛才根本沒有人接近那名白袍。
『！？』毫無預警地，那個白袍忽然下墜，他的同伴立刻衝過去接住他，隨即露出驚愕的神色，但不管他怎麼放治癒法術就是沒有效用。
那是當然的，人都已經斷氣，又不是鳳凰族的返魂術，普通的治癒術當然不可能有效。
「呵，三分十三秒，比預想的慢了一點。」注視著懷錶確認花費多少時間的我輕笑地說，然後我用手輕輕一握，懷錶就從我的掌心憑空消失了。
雖然我的聲音不大，但還是有不少人聽到並將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沒錯，兇手就是我！
「你把他周遭的氧氣抽乾了？」由於白袍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受到任何法術的攻擊，只能從剛才對方呼吸急促的姿態來推斷的另一名學生惡狠狠地瞪著我。
「不對，那不是窒息的症狀，」米可蕥不愧是醫療班，馬上就明白玄機在哪，「那個應該是『氧中毒』。」
我怎麼可能玩抽乾空氣這麼老梗的招式？
何況對方還是個白袍，當他發現周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時，大概不用幾秒就會產生警覺。
我想他到死都沒注意到自身周遭的空氣已經是百分之百的純氧，所謂物極必反，沒有氧氣會死人，氧氣太多一樣會死人！就算不是人，只要是需要氧氣的生物通通逃不過！
當然，這些道理我可沒理由對敵人詳細解說，因為夥伴死的不明不白，他們心理上的壓力也會比較重。
而且他們沒必要那麼警戒，因為我準備了各種不同的死法，我可不打算用同樣的手段殺一名以上的敵人！
「你們有發愣的時間嗎？」伴隨著我輕聲的問句，我眼前的兩個小鬼露出大驚失色的神情，因為他們眼中的我應該在距離他們二、三十公尺遠的位置，但我的聲音卻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其中一個小鬼的反應很快，他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將自己的武器擋在身前，嘴上也反射性唸出咒語，『天之……嗚！』我怎麼可能給他唸完的時間呢？
他才剛唸出兩個字，我就直接將一顆黑色的果實捏碎並且塞進他的口中，因為整個被塞得猝不及防，他竟然沒來得及吐出而是直接吞下去。
眼睛夠尖的學生就會發現，那是我昨天從魔獸身上收割下來的「血棘果」。
至於他旁邊的同伴則是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了，他的身體已經被許多的光刺由後往前地刺穿，旁人所目睹的景象就是他的正面忽然冒出許多血淋淋的刺，彷彿身體裡面長出了金色的樁子。
「你是什麼時候？！」終於發現我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出現在他們附近的另一個小鬼露出驚嚇的神情，他迅速地退開，眼神還驚恐地掃向那個正站在不遠處好整以暇的「我」一眼。
他的運氣很好，因為我只有兩隻手，他的兩名同伴剛好當了墊背，他這才有逃遠的機會，雖然之後我馬上會送他去跟那兩人作伴！
「！？」像是發現了什麼，審判猛然飛到剛才那個看懷錶的「我」的身旁，接著毫無預警地用手一揮。
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下，他的手穿過那個「我」的身體，然後那個「我」的身影就像是暈開並且逐漸變淡的顏料，最後終於被周遭的空氣稀釋成透明。
「這個叫『海市蜃樓』喔！」我很好心地對一票驚嚇的小朋友們說明道，順便一提，我是在剛才米可蕥說出「氧中毒」三個字的時候調動空氣和水氣製作出幻影，將本尊藏起來後轉移到這邊。
他們會完全沒發現，是因為我甚至沒有使用法術，僅僅只是調動了周遭的元素而已。
「提醒你們一句，現在這個空間的空氣、水氣、光線通通歸我所管，還請小心一點。」我笑瞇瞇地說。
這就是我一開始什麼動作也沒有的原因，就算是我，也得花幾分鐘才能完成這個範圍內的所有元素調動，而且還得在沒有實際障壁阻隔的情況下與場地外的空氣區隔開來。
「呃！」發出窒息般的聲音，剛才那個倒楣吞下果實的小鬼痛苦地掐住自己的咽喉，在他的眼睛滑下兩行烏黑血淚後，一根墨色的荊棘緩緩地從他的口中伸出，然後是第二根和第三根。
「！！」下一秒，十幾根的荊棘同時從他的口中猛然爆出，然後從他的下體也有五六根的荊棘刺破衣服、穿了出來，因為是從他的身體裡面伸出的植物，那些荊棘上頭的刺自然勾著不少血肉。
『嗚……』附近的其他小朋友們在荊棘竄出的那秒反射性退了好幾公尺，好幾人還摀住嘴乾嘔起來。
「哼！所以我才說學校到底是哪個白癡說你親切優雅又美麗？」諷刺的嗓音從我們上方不遠處傳來，所有人自然而然地順著望了過去，接著視線再度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