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一百五十八章★
都知道待命的地點不安全了，不管是我還是冰炎自然都不打算繼續待在那兒，但我們更不打算逃走。
所以選擇只有一個。
不過隨便行動的變數太大，因此得先做些前置作業。
「那是什麼？」冰炎側目地看著我叫出來的東西。
那東西的主體是個深藍色的圓滾滾娃娃，上頭有著晶藍色的大眼睛和兩隻短短沒有手指的小手，身下騎著一把很有魔女味道的浮空小掃帚，頭上還有一頂左右鑲著白翼、中間掛著星月形狀寶石的紫色巫師帽。
「使役。」我用一種彷彿在看白癡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拜託，最好他會認不出來使役是什麼東西！
「真沒有你的風格。」冰炎繼續側目。
「會嗎？其他人都說這很像我會亂搞的東西。」現在的使役都流行自己手工製作，身為法術天才，我當然不會傻傻地用外面買得到的量產貨，何況那種貨色程度絕對比不上我自己親手做的。
順便一提，剛才的魔族已經降落在我和冰炎旁邊，很顯然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有暫時當我們保鑣的感覺，也因此我們目前的人身安全暫且獲得保障。
不過他依舊用血褐色的斗篷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只有那雙銀色的眼睛在血色的月下閃閃發光著。
另外，我們幾分鐘前已經詢問過他的名字了，但他完全沒有告訴我們的意思，因為稱呼方便的問題，所以我就隨口以他背後的血色羽翼為特徵替他取了個叫作「血翼」的代稱。
重點是他居然沒意見！真的隨我這麼喊了！
這讓我開始猜測這個冷得像冰、話也不多的魔族說不定出乎意料地好相處。
反正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此刻重要的是下面魔宮的戰況！
我馬上指揮我的使役讓牠去刺探情報。
「那東西可以穿透結界和力場？」在我的使役如入無人之地般竄入魔宮後，冰炎微微瞇起眼說道。
「你以為我會做出沒用的垃圾嗎？」我彎起沒有溫度的笑。
雖然那孩子毫無任何戰鬥能力，防禦力也很低，結界一類的技能更是一概沒有，但論隱匿跟穿透的能力卻是一等一掛保證，當初製作時我甚至拿審判的空間結界反覆測試，身為完成品，那孩子當然穿得過去，而且不管是什麼樣的能量和力場都不會影響到牠的功能，海陸空通用之外也可以自由來去充斥各種不同元素的界域與種族之地。
所謂的使役就是用來刺探情報的工具，那麼牠唯一的任務就是潛入我這個主人指定的地方，然後在不被目標察覺的情況下取得情報並且回傳給我，所以與戰鬥有關的力量通通沒意義。
「……你很有自信。」冰炎瞪著我兩秒然後說道，他抬手召出了自己的使役。
「我也覺得那東西非常沒有你的風格。」我挑眉。
「不然你認為動物造型或者異次元生物造型的東西比較適合我嗎？」冰炎同樣挑眉，口氣還多了一絲不以為然。
這麼說也沒錯。
冰炎手上的使役是人型，簡單形容就是所謂的小精靈吧！
不過非常漂亮，就像是個縮小很多倍的精靈，與他相同的銀色長髮，細緻到無可挑剔卻男女莫辨的五官和冰藍色的眼，純白色單調的長袍邊緣卻宛若水的波紋一般帶著漣漪似的弧度。
赤手赤腳的小精靈與其說是使役不如說是精緻的人偶。
……我無限地懷疑那東西的實用性！
雖然很想這麼說，可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我要是還感覺不到使役身上那股純粹、與冰炎系出同源的冰元素之力，那我就跟睜眼瞎子差不多了。
如果說我的使役是用各種複雜的素材反覆凝鍊的作品，冰炎的使役就是用他自身最純粹的能量涵養出來的成品。
「『他』的名字是『冰』。」冰炎簡單地介紹道。
「有夠沒創意。」我冷哼一聲。
「那你的使役又叫什麼？」冰炎很懷疑地問道。
「……『星月』。」取名靈感來自於他帽子上的星月寶石。
「……」冰炎無語了，他眼睛裡面的輕蔑神色絕對不是我的錯覺！
「半斤八兩。」旁邊飄來血翼涼涼的聲音。
我和冰炎很有默契地決定結束這個話題，以免一旁的魔族再度飄出讓我們吐血的話，重點是我們還沒有實力修理他！
冰炎轉了轉手指，十之八九也與他有精神連結的冰馬上飛了出去，不過方向和我的星月相反，不用想都知道他讓冰去偵查附近的地勢、待會必要的撤退路線以及附近還有無任何潛藏的勢力。
與此同時，我張開了右手手掌，上頭出現半徑一公尺左右的３Ｄ立體圓形投影，我家星月已經很有效率地將畫面傳回來了，正在戰鬥的各方人馬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然後我張開左手手掌，上頭也出現一顆３Ｄ立體圓形投影，不過這次只有籃球大小，裡面也沒有畫面，而是由金色線條勾勒出來的無數資訊。
「可以記錄能量？」盯著我左手上的光球，冰炎用著喃喃自語的音量說道。
怎麼說都是我精心製作並且特化過的使役，當然會有些獨特的能力，除了能夠分析目標的能量之外，還會自主紀錄所有特異點，另外就是那孩子也具備錄影和資訊記錄功能，內建容量可以讓牠紀錄超過三個月的情報也不成問題！
此外，由於和我有精神聯繫，我當然能夠在腦中指揮牠，目前我最在意的就是那個混血兒集團，所以我自然讓使役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那。
「……是我弄錯嗎？」我注視著一個有著漆黑羽翼的混血者，幾秒後斂下眼簾並且沉默下來。
漆黑的羽翼、異於藍色的眼眸，那是罕見的混血天使最著名的特徵。
也只有這種混血者才能完美駕馭暴虐的魔族之力和神聖的天使之力。
過往，戰靈天使族中曾有一名這樣的天使。
他與他使用同樣的能量、拿著一樣的武器、擁有相似的身形，可最重要的長相和瞳色卻不一樣。
卡汀茲將軍的眼睛是種深沉、卻會讓人感到安心的酒紅色，這名混血天使的眼睛卻是種妖異的金。
「那是戰靈天使的混血兒。」曉得我注意的對象，冰炎靜靜地說。
但他卻猜錯我沉默的原因。
「……不意外，戰爭本來就是混血兒誕生的溫床。」我平靜地說。
我理智上早就知道這點，所以我沉默的原因不是這個。
因為混有魔族之血的天使非常罕見，先不說這兩個種族正常狀態下根本不會交合，受孕的成功率甚至低於百分之一，所以幾千年也未必會出現一名，因此我真的曾經期望過影像裡的混血者是卡汀茲將軍。
果然，還是不該抱持著期望，明明早就知道有期望就會失望。
等等，我明明早就斷了那種僥倖般的念頭，剛才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混血天使是個因素，但……
我瞇起眼，開始仔細觀察那名在我使用感知時讓我覺得熟悉的混血天使。
果然，那股熟悉感並不是我一廂情願的錯覺，曾經被卡汀茲將軍教導過戰鬥技巧，甚至還被他偷偷灌輸鐮刀使用方式的我不會認錯那名混血者的武技。
那是卡汀茲將軍獨創的「血染鐮舞」！
「請教一下，您可以辨認出畫面中的天使大概幾歲嗎？」我轉頭對血翼問道。
和族人相處的時間太過短暫，雖然我對天使的壽命還算有概念，可是卻無法辨認族人的年齡，何況還是名混血者。
「他是混血，若沒有外力，六百上下。」血翼的回答方式非常簡潔，不過大致還聽得懂，簡單說，如果沒有外力影響，那名混血天使的年紀大約六百歲左右。
所以，年代也吻合了，他應該是戰靈天使族滅族之禍下誕生的混血兒。
那麼，為什麼他會「血染鐮舞」？
而且不只是他，仔細觀察後，我發現那個混血兒集團裡面有好幾名成員的武技都讓我感到熟悉。
但他們的血源卻未必都是天使與魔族的混血，畢竟混血天使的機率很低，他們大多數都是魔族與獸王、妖精、羽族、鱗族等常見種族的混血者，裡頭還有幾名魔族與精靈的混血，混血天使是最少的。
「你很在意他們？」血翼冷不防地問道，冰炎馬上將注意力轉到我身上。
這問題我真不想回應，但血翼的眼神給我很強烈的壓迫感，像是不允許我逃避問題，另一頭的冰炎也擺明不打算讓我敷衍過去，所以我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解釋道：「……他們身上有我族幾位將軍的影子。」
「是虛是實，之後就能見分曉。」冰炎不冷不熱地說：「你會有機會。」
「我知道。」就算沒有機會，我也會自己製造。
「……？」盯著影像中的畫面幾秒後，冰炎忽然蹙眉。
「你也察覺了？」我瞥了他一眼。
「那些魔族的目的不是搶走魔皇。」冰炎沉下語調。
「確切來說，是那個由混血者組成的勢力不打算搶走魔皇。」我露出冷峻的神色，「他們一直把戰場往魔皇棺材的方向拉，目的是為了用殺戮和鮮血破壞我族的封印。」我們一族的封印有什麼弱點還會有其他人比我更清楚嗎？
「他們打算讓魔皇復活。」冰炎很肯定地說。
我皺著眉頭閉上眼，雖然薩拉伊瓦是親長大人的朋友，就輩分來說也是我的長輩，但……
「不能讓他復活，即使他是父親的友人。」冰炎冷靜地說道，這裡只有我、他以及血翼，就連血翼都是知情者，因此他乾脆把話說開。
「他本就危險，失去親長大人的制約，更危險。」薩拉伊瓦不是善類，從來就不是，為了與親長大人和三王子維持友誼，薩拉伊瓦才學著收斂自己的行為，但即使收斂過，他還是時常做出讓人膽顫心驚的事，何況是親長大人和三王子都已「不在」的這個時代？
再說，當初他和莉亞不惜犧牲整個噬月血魔族，只為了保護親長大人和月彌將軍，我完全不敢想像，倘若他復活卻發現親長大人和月彌將軍都已死去，徹底失去制約的噬月魔皇會做出什麼事情。
「冰回報我，附近已經沒有其他魔族。」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話，說完後，冰炎還瞄了血翼一眼。
「那麼就不用擔心腹背受敵了。」我馬上讓星月去調查最適合的入侵路線。
「前提是，他不是敵人。」這回，冰炎毫不客氣地將目光掃向血翼。
下方局勢混亂，我們不能將一個實力強大卻目的不明的魔族帶下去。
儘管他對我們倆沒有敵意，卻不代表他不會在魔皇的事情上橫插一手，怎麼說他都是一名大魔族，雖然目前為止我還沒辨認出他所屬的種族，但他是魔族這點錯不了。
光是魔族不站在魔族那邊反而護著我和冰炎就很詭異了，不弄清楚他究竟打算做什麼的話，就算我和冰炎打不贏他也得選擇別的方法。
「我來此的目的自始至終都和薩拉伊瓦無關。」血翼冷淡地說。
「那就是和我們有關。」反正大家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自然也懶得拐著彎說話。
「有人要我保全你們，若有危險，我不會顧及你們的意願。」血翼的聲音毫無情緒起伏，就像是在訴說一件事實。
……我們認識的人之中誰有那種本事把一個千歲大魔族派來給我們當保鑣啊？
「所以你會出手嗎？」強大的幫手多一個是一個。
我很快地在腦中整理出利害關係，我從未考慮過血翼說謊的可能性，況且以他的實力，謊言沒有必要。
再者，這種不明不白的理由也無法博取我和冰炎的信任，事實上以他的個性和寡言程度，就算有人要派臥底也不該派他！
所以不說我，連冰炎都沒有懷疑的意思，雖然以我們的個性也不可能就這麼信任一個忽然冒出來的傢伙。
「我自會判斷。」他給的答案依舊模稜兩可。
「那就走吧！」望著影像，冰炎忽然露出冷酷的神色。
「……」沒有回話，但我的眼神也跟著銳利了起來。
畫面中，兩道封印其中之一的光輝封絕被破壞了。
這篇前面的重點是兩個很有做使役的實力，卻完全沒有取名天分的笨蛋~(被冰柱插+被聖光炸成灰)
然後後面的重點是派「血翼」來給冰炎和太陽當保鑣的神秘人士~XD
(p.s這位神秘人士是原作角色，大家要猜可以猜猜看，不過猜中某雪也不會說的~((被打死))
血翼當然不是本名(廢話!這是太陽隨口取的啊!)~
不過大概到這部結束或許都不會公布他的真正身分(被打死)，雖然有人猜到了……(眼神死)
這麼少線索都能猜到，不得不承認大家聯想力豐富而且涉獵廣泛(?)~
某雪深感五體投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