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兩百一十章★
既然已經決定好各自的目標，眾人行動的速度也非常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分頭攻入三邊的敵營，當然也有那種根本沒殺進去，直接放大招的，例如負責天上那些蝙蝠的冰炎。
「那到底哪裡像是給小孩子防身用的……」空中的蝙蝠被滅得七七八八，也曾經拿精靈百句歌來轟鬼族大軍的褚冥漾不無感嘆。
守世界真的是從大人到小孩都是走路的人形兵器。
不過他現在也不能顧著吐槽，眼前的下階蛇魔好殺歸好殺，但那數量實在讓人敬謝不敏，不管是什麼東西，一多就噁心，像蛇這樣本身就有一定程度恐怖的生物更是如此，密密麻麻的蛇群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好在戰靈天使族非常大方地外借了兩隻龍，讓牠們分別對空中與地面同時進行轟炸，所以冰炎他們升空時才沒受到阻礙，往鬼門和魔族通道前進的兩邊人馬也得以搶在敵人再度冒出來前長驅直入。
望向正與高階魔族纏鬥的希歐、伊嵐（伊希嵐）、艾梅（艾爾梅瑞），褚冥漾很確定這些學長們根本游刃有餘，眼前的入侵者都還只能算是先遣部隊，實力不會強到哪去，而那些學長根本就是一群變態，真的開打起來輪不到他這個做學弟的來擔心。
而在學長們與高階妖魔廝殺起來後，代替三名學長殺在最前頭替他們幾人開路、與褚冥漾等人同年的安德（艾德）跟依菲亞都是以勢如破竹的氣勢殺入妖魔大軍中。
或許是覺得繼續隱瞞毫無意義，屬於不同種族的五名原聖騎士紛紛放出聖光，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是一路的了。
放出水霧作為探查之用，藉著四周充沛的水氣，褚冥漾開始絞殺躲在暗處的蛇魔，蛇類的身軀本來就很適合潛伏與躲藏，牠們移動起來又十分安靜，再加上蛇魔的表面花色偏暗，很容易就能埋伏，不過只要牠們無法徹底與空氣隔絕，那麼藉著空氣中的水氣，褚冥漾就有可以將牠們一隻不漏全部揪出來的優勢。
「西瑞，十一點鐘方向，兩點五公尺，石頭下方；一點鐘方向，四公尺多，雜草裡面。」雖然用掌心雷射也可以，但為了防止同伴太閒生事，褚冥漾索性擔任起搜查的角色，將攻擊徹底下放給某個暴力狂。
幾乎是在褚冥漾出聲的瞬間，具備兇猛獵捕能力的西瑞動作俐落狠辣地將那些躲藏起來的蛇魔一隻隻掐爆。
他們一邊攻擊一邊向著通道的方向前進，必須在這些下階蛇魔重新覆蓋住山丘前將通道毀掉，否則到時被圍攻會很麻煩，而且因為他們的人已經殺入敵營，天上的龍就不能隨便使用大規模轟炸，那會連自己人也一起幹掉。
幾乎是順暢無阻地向著通道殺過去，同樣善於搜索的千冬歲早早就已經將通道的位置揪出來，反正高階妖魔通通被上面的學長們絆住，他們當然也就少了很多阻礙。
「差不多要進入通道周遭，所有人注意。」察覺到周遭的黑色力流越來越強烈，千冬歲嚴肅地向同伴示警。
「哼哼，終於有大咖的要出現了嗎？」完全不顧同伴的警告，西瑞直直地往前衝，在幾隻魔獸朝他衝過來的時候，順手扭斷牠們脖子，一馬越過安德（艾德）與依菲亞，筆直衝進通道的範圍。
「所以我才說我不想帶不聽人話的拖油瓶。」千冬歲咬牙切齒了幾秒，但他很快就整理好心情，都當同學那麼多年，他也習慣這名不按牌理出牌的同伴。
「好多高階妖魔。」雖然應該是支援的藍袍，但米可蕥老早就揮出爪子，一路殺進來的時候，她也沒閒著，夥伴戰鬥時她絕不會躲在後方。
碧綠的爪子揮出數道風刃，將眼前的道路清出幾秒鐘的乾淨。
妖魔的再生速度完全不輸鬼族，甚至還更快，稍微高等一點的妖魔，都能夠從自己的身上再分裂生殖出更多魔獸與低階妖魔，例如他們眼前的蛇髮女妖群，雖然不是四目相交就會讓人變成石頭的那位，可她們只要一在身上拉出傷口，鮮血落地就會變成一堆蟒蛇，實在殺不勝殺。
對於這種敵人，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使用法術一口氣掃下去，除非有西瑞那種過人的精力與破壞力，不然鮮少人會選擇物理攻擊的方式，否則殺的速度不夠快，說不定在你殺死對方之前，妖魔的鮮血就會生出更多的魔物。
「滕火焰風。」就連不擅長法術的萊恩都不打算一刀一隻地慢慢殺，而是放出火焰燒盡不斷朝他們撲上來的妖魔。
「妖魔通道和鬼族不同，」不確定同伴清不清楚當中差別，千冬歲決定先對鮮少與妖魔交手的褚冥漾解說一點必要常識，「鬼族開啟鬼門，將牠們的同胞送到這邊的世界，妖魔也同樣，但妖魔的通道是雙向的連結，必須要殺死這邊世界的連結者才可以真正關上通道。」
褚冥漾實在很想吐槽，這種事情應該一開始就要說明，他還以為打爛通道就可以關上了咧！
不過仔細想想，反正他們無論如何都還是得和對方的高階妖魔打上一場，這麼一想也就沒差了。
「而且漾，你還記得在黑館被放出來的鬼族高手吧？」本來殺在最前方的西瑞忽然降低速度，湊到自己搭檔身邊。
「……記得。」完全沒料到忽然跑過來的搭檔居然是要提那件自己高一時曾經闖過的大禍，褚冥漾表情有點僵硬地回道。
「鬼王不是也入侵了嗎？就是那個卑鄙的鬼王高手拿自己的身體當連結，把他們的王給送過來。」西瑞咧開嗜血的笑，像是很期待這次也發生類似的事情。
「妖魔也可以？」褚冥漾當然不會以為西瑞特別挑這時候提起這件事是為了要刺激他慘烈的回憶。
「沒錯，繼續殺下去，要不了多久，這些傢伙的頭頭遲早會現身。」西瑞磨著牙，正在盤算等一下要怎麼從己方學長的手下搶下獵物。
「所以才要我們進攻嗎？」無視西瑞的亢奮，萊恩轉頭對頭腦優秀的千冬歲詢問道。
「根據戰靈天使族將軍所提供的情報，這些蛇魔屬於菲爾席羅魔王，他們的魔王與戰靈天使族的確有舊怨。」千冬歲沒有帶著眼鏡的雙目露出犀利的目光。
「戰靈天使族不是和所有魔族都有仇嗎？」褚冥漾很認真地覺得千冬歲後面那句話等於廢話，這支剽悍的天使族根本把所有能得罪的黑暗種族全部得罪光光了吧？
雖然說到底，無一例外都是人家先來攻擊他們，只是這支天使族也無一例外加倍打回去，所以樑子只會越結越大。
「這樣說來也沒錯，戰靈天使的將軍本來想等那位魔王現身，直接把對方幹掉一勞永逸。」千冬歲繼續說下去，順便張弓射下遠方幾隻正準備施法的魔族。
「……難怪會放著這些蛇魔不管。」褚冥漾一直很納悶為什麼魔族和鬼族都已經侵門踏戶了，那些天使還放任他們在月峽灣上撒野，這實在太不符合戰靈天使族的形象。
結果實際上他們是在等鬼王或者魔王級別的傢伙出現，好直接幹掉對方從此永絕後患。
哪知等了幾天，既沒有魔王也沒有鬼王，在無法確定他們究竟想搞什麼鬼的前提下，他們這方的人基本上都沒了耐心，才決定把對方殺回去了事。
在進入通道範圍內的核心，已經可以看見那條裂開的獄界大門後，所有人員不約而同地朝大門附近的妖魔殺去。
連結起獄界與守世界，不斷在呼喚著更多同伴的妖魔是一隻女妖魔，下半身是深紫色的粗壯蛇尾，尾尖倒勾著銳利的爪子，腰部以上為人身，卻攀附著無數的毒蛇，妖魔的臉上有著六顆大眼睛，每一顆裡面都有三顆腥紅的眼珠，她的頭髮與先前的女妖相同，一樣都是蛇髮，那些蛇不斷蠕動著，血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瞪著闖入的敵人。
「長得也太恐怖。」雖然根本沒期待過這些妖魔能長得多好看，但褚冥漾還真沒料到會如此毛骨悚然，先前碰上的火水兩妖魔現在一比較起來模樣實在正常多了！
但他們的力量卻也遠在眼前這些妖魔之上。
褚冥漾不禁有點慶幸，幸好那兩隻妖魔不能算敵人，只要他的學長還在，看在冰炎的份上，那兩位實力深不見底的妖魔就不會拿他們的性命取樂。
通道旁的女妖魔對著入侵者們恫嚇著，但她沒有親自出手，女妖魔張口吐出了幾條巨大的蟒蛇，黑底紅斑的蛇身帶著不祥的色澤。
「靠！」西瑞二話不說就衝上去打爆那些蟒蛇的腦袋，可惜他很快地發現這招貌似沒用，因為失去頭顱的蛇身並沒有失去生命，相反地還朝他身上捲過來，在纏住他的同時還迅速長出兩顆頭。
在那兩顆蛇腦撲上去咬住西瑞之前，褚冥漾二話不說開槍打碎了蛇的頭顱，西瑞也在同時撕裂蟒蛇的身軀，但那些肉塊落地後卻依舊扭動著，每一個肉塊又生出了一條蛇，而且這次蟒蛇還變成了四顆腦袋。
「我怎麼覺得這好像希臘神話的某個故事。」褚冥漾的眼皮抖了抖，以前看見那個故事改編成的動畫時，裡面的主角就是每砍掉一顆蛇腦袋，就會再生出兩顆，當年他只覺得主角好可憐，而且還有點搞笑，可輪到他自己之後，他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當時那個主角怎麼解決那些蛇腦袋的？
難道要讓牠們的脖子打結？
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方法適用於守世界的蛇啊！
同理，老人家說打蛇打七寸，因為從頭往尾巴算起的七吋處是蛇的心臟，但這點顯然也不是用於守世界的蛇魔。
褚冥漾剛才已經接連打過幾次七吋了，米納斯的威力大到可以直接把蟒蛇射成兩段，只是變成兩段的蛇很快就自己長了回來，沒有腦袋的長出頭，失去下半身的蛇頭則長出身體。
即使不把那些蛇魔打成兩段，被米納斯射中的部位剛開始確實開了個大洞，紫黑色的鮮血流滿已經受到汙然的土地，但傷口處沒幾秒就會痊癒並且再度生出一顆頭，讓褚冥漾有滿腹的髒話想罵。
不得不說，有個時常爆粗口的搭檔，自身不管修養再好，辭庫也會多少增加幾個不太好聽的詞彙。
「米納斯，沒辦法麻痺或者弄昏那些蛇魔嗎？」褚冥漾記得自己的兵器似乎有開發出各種功能的子彈。
『已經在嘗試，但我先前開發的毒對他們沒用。』米納斯的回應讓褚冥漾直接在心裡罵出髒話。
到底據說不是那麼擅長法術的戰靈天使是怎麼跟這些魔族糾纏的啊！？
這個疑問僅存在幾秒，因為附近的安德（艾德）與依菲亞正親身示範他們是怎麼讓這些黑暗生物死到不能再死，就連從後頭趕上他們，八成已經解決剛才高階魔族的希歐等人都瞬間加入掃滅妖魔的工作。
他們渾身充斥著與妖魔對立的光明屬性之力。
褚冥漾的確曾經從米可蕥那裡聽聞過，這兩名同學與這些學長都屬於一個叫作「光明騎士社」的社團，而裡面的每個社員，包括隸屬黑暗種族的成員都能夠使用神聖系的術法，能夠讓自己全身上下壟罩著金燦的光輝。
就像那名身處他們中心，幾乎被整個社團的人當成主心骨的血腥天使。
有著長槍一般粗細的金色箭支在插入妖魔的身軀時瞬間炸裂，多半是連點殘渣也不剩地將牠們消滅掉，就算還留有肉塊，很快也會自己化成灰燼，一點點再生的跡象都沒有。
「原來如此。」褚冥漾忽然明白了。
「對於這些黑暗種族來說，神聖類型的力量才是他們的『毒』。」一旁和他默契十足的千冬歲接下去說，這點道理他原本就知道，所以他早就抬手編織起神聖系的法術。
他畢竟是個法術類型的天才，雖然沒辦法像那些原聖騎士們，宛若呼吸般、近乎本能似地召喚神聖類型的法術，可是給他一點時間，他也一樣用的出來。
擁有鳳凰族血脈的米可蕥這種時候就能看得出血緣優勢，因為鳳凰是聖獸，比起身為人類的千冬歲，她要使用神聖系法術又更加容易，而且鳳凰族的淨化之火對這些黑暗生物來說殺傷力也十足。
由於自身沒有蘄克亞（奇克斯）那種好像淨化之火不用錢、不費力可以拼命亂放的持久戰力，米可蕥一定會先用夕飛爪甩出草藤盡量將大量的魔物聚集起來困在一起再一口氣放火燒掉。
相較於她的做法，萊恩就豪邁多了，身為幻武兵器高手的萊恩，手上就算有一、兩把神聖屬性的兵器似乎也不讓人意外，因此他早就換下紅色的雙刀，拿出另一對白金色的大刀，凡是被他的武器所切過的魔族，傷口都像中了毒一般，別說再生，傷口根本是被侵蝕得面目全非。
褚冥漾開始後悔自己這幾年為什麼都專修同個方向。
他畢竟起步晚，比起像千冬歲和冰炎那樣廣泛涉獵一堆知識與能力，他更偏向效法萊恩，將大部分的精神與精力都放在同個領域。
萊恩專精的是幻武兵器，褚冥漾則是專修言靈與水屬性的法術。
『我的主人，請讓我提醒您，當水精煉到最純粹，同樣是不輸給神聖法術的純淨。』米納斯的嗓音漠然地在褚冥漾的腦中響起，就像在訴說一件再平淡不過的事實。
既然自家兵器都這麼說了，在想不到其他方法的前提下，褚冥漾不介意嘗試看看米納斯的方法，反正他家米納斯提出來的建議十之八九都很有用，比他這個主人見識豐富得多，對於力量的使用也純熟更多。
將自己所操控的水精煉和壓縮子彈是同個道理，一點一滴地將雜質去除，只剩下最單純、最純粹的水元素，為了增加威力，褚冥漾甚至將那些力量壓縮再壓縮，他好歹也使用這個兵器那麼多年了，他知道要怎麼做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當身上的水系力量凝結成一顆小小的子彈，褚冥漾扣下板機。
透明的子彈射穿了一時半刻沒有人能夠接近的女妖魔的腦袋，然後爆出大量的水花，將周遭的其他妖魔也牽連下去。
不得不感嘆一下，子彈有時的確比弓箭來得好用，大家使用弓箭都會附加術法在上面，守世界大部分的弓箭都有和子彈相媲美的速度，因此速度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小。
弓箭的形體往往會有一定大小，拉弓的動作也很明顯，發射之前敵人就能看到，發射之後敵人當然會防，防不下也會想辦法去躲，可是子彈就沒這個問題了，因為射出一顆子彈就只需要扣下板機這個小小的動作，雖然褚冥漾聚集力量的行為一定會引來妖魔的注意，但跟原世界現代兵器不熟的妖魔誰也想不到，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把致命的殺招送進他們的腦袋裡。
很大程度上，得歸功於子彈實在太小顆，敵人常常是當子彈打入腦中後，才意識到它的存在，更別提米納斯外表是掌心雷，可是射出的子彈時速根本遠遠超過一般的步槍。
而米納斯所射出的子彈當然也不可能是一般的子彈。
純淨的水的確有著不輸給神聖系法術的力量，透明且清澈的流水帶著強勁的力道沖開了四周所有的妖魔，妖魔們接觸到水的部分都發出陣陣燒焦與腐爛。
對於黑暗的生物來說，這些水比王水還毒很多。
「漾，你都幹掉了本大爺要打什麼！」正當褚冥漾要鬆口氣時，巨大的獸爪猛然抓上他的肩，西瑞冷不防地靠到他身旁，表情猙獰地像是要吃人。
「……」於是兩秒前才幹掉敵人的褚冥漾此刻遭到了同伴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