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兩百一十六章★
「！？」一顆被斬下的妖魔首級被扔到我面前。
「這誰？」出乎意料的是，檸枎帝亞將軍似乎不認識對方。
戰靈天使族幾乎與所有的黑暗種族為敵，對於他們的情報，我們絕對不敢馬虎，就算是在十二將軍中，認真程度也排得上榜的檸枎帝亞將軍會完全不認識一個明顯是妖魔幹部的敵方是件奇怪的事。
「啊，看起來很年輕，大概是這幾百年來新生的妖魔將領。」不理會旁邊的人向他投以的目光，檸枎帝亞將軍自顧自地說。
原來如此，這六百年誕生或者上位的魔族將領他的確不會知道。
說到底，他剛清醒也不過幾日，而且又是傷患，能夠將種族概況瞭解透徹已經是極限，要他知道這六百年間出現的敵人實在是強天使所難。
「這個魔族並非蛇魔一族。」把這顆頭丟過來的暴風走過來說：「混在這裡的理由不明，要帶回去嗎？」暴風的身軀說是遍體麟傷也不為過，只是他的模樣比起狼狽，卻更散發出一種亢奮的情緒。
我就說嘛，新的世代已經開始崛起。
雖說被他殺死的妖魔將領也是這六百年間才誕生的新生者（以妖魔的標準來看），不過終究是個幾百歲的上位妖魔，能戰勝也很值得誇耀了。
我知道暴風是想詢問我有何指示，不過我現在不能隨意開口，也就只好對他點頭了。
挑起眉，馬上就注意到我的狀態，暴風瞄了審判一眼後，似乎在心裡做出什麼結論，只見他完全沒有追究我目前情況的意思。
「你……」注視著應該是初次見面的少年，檸枎帝亞將軍微微地瞇起眼，「你身上有水界的聯繫。」
「水界？」露出有些困惑的眼神，暴風偏頭思索了下，「我想大概有。」
觀察了幾秒暴風的神色後，檸枎帝亞將軍似乎確認了什麼：「我無法完全看出你的來歷，如果連你自己也不清楚，建議去問問珀玨，他的『眼睛』遠在我之上。」
同屬十二將軍的珀玨擁有戰靈天使族中最強的眼力，而且能看穿一切的虛妄與真實。
「謝謝您的建議。」儘管不曉得檸枎帝亞將軍口中的「珀玨」是誰，暴風還是禮貌性地道謝，反正他之後可以來問我。
基於現在無法開口，也不能使用感知，我很乾脆地轉頭望向審判，這種時候正是蛔蟲上場的最佳時機！
像是明白我所想的所有事情，審判嘆了口氣，但還是準確無誤接收到我發出的電波，然後他轉頭對暴風說：「去通知其他人，太陽要他們一人想辦法殺一隻高階妖魔將領，並且把他們的腦袋帶回來。」
此話一出，不遠處也聽見的冰炎和夏碎紛紛挑眉，像是沒料到我會忽然下這種命令給自家兄弟。
檸枎帝亞將軍更是直勾勾地瞪向審判，他在確認。
只是在發現我正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暴風，完全沒有因為審判的那番話而露出任何吃驚神色時，他馬上明白那並不是審判假借我的名義下的命令。
暴風無言地看著被他扔到我面前的妖魔首級，他問道：「我應該可以豁免吧？」
我還沒有殘忍到要好不容易苦戰勝利的他再去殺一隻妖魔將軍回來，於是我點頭，而在確定自己可以免除在外後，暴風也輕鬆地笑了。
「好，我去通知。」說完，他一溜煙地跑掉了。
「主人，我先把這個收起來，之後帶回去分析。」不知何時出現的亞戴爾撿起那顆頭顱，並且用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隔絕木盒裝起。
只要有外人在，身為我契約幻獸的亞戴爾一定是喊我主人的，以省去解釋的麻煩。
不過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出現的？
「您在哪，我就能在哪，在您無法開口的現在我想我會很管用的。」亞戴爾用著專業的笑容回道。
好吧，差點忘了這傢伙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而且這傢伙的確往專業管家的方向前進，就像剛才，不用我下令他就自己冒出來把那顆妖魔腦袋打包裝好，亞戴爾向來不需要我開口就能知道我的需求。
「話說回來，豆丁少主你也真狠，妖魔將領不是說殺就能殺。」檸枎帝亞將軍望著在另一頭爆出火焰，並且與某個上階妖魔捉對廝殺的烈火，他眨了眨眼睛，「不過我承認豆丁少主你的同伴都頗有幾斤幾兩重，假以時日，想超過我們並非痴人說夢話。」
當時間開始流逝，己身也逐漸累積出百年以上的歷練後，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差距都開始可以漸漸跨越，儘管不是那麼的容易，甚至也需要卓越的天資，可這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證據就是，某個混血精靈本來就用異於常人的天資以及自幼累積出的訓練，壓倒性地壓過許多一、兩百歲的前輩，而此刻被他扔到我面前的妖魔頭顱絕對是用來挑釁我的！
大概是由於我不能說話，所以他也懶得開口，只是跟我用眼神無聲地對峙。
我驟然拉開一抹笑，並且毀掉了某個爬到高處，準備朝我們撲來的上位妖魔身軀。
我真的只破壞掉他的身體。
我將那個倒楣的妖魔分成兩個部分，脖子以上與脖子以下，我如法炮製地加快了他身軀的時間流逝，讓那具應該也是經過了千錘百鍊的身體化成沙塵，只有一顆完整的腦袋滾落到我們腳邊。
妖魔一向命韌，那顆完好無傷的腦袋居然還能對著我們嘶吼。
但不管是我還是冰炎都選擇性地無視他，只是繼續互瞪著。
你以為老子現在用不了別的手段就殺不了妖魔嘛！
「撤回前言，豆丁少主你的確有下那種命令的立場與權力。」這麼說著，檸枎帝亞將軍回身望向某隻朝他撲過去的妖獸。
只見檸枎帝亞將軍眉頭不眨、連舉起手上扇子的動作都沒有，下一秒，那隻靠近到距離他三公尺左右的妖獸在一道劍鋒劃過時碎成肉塊，檸枎帝亞將軍的神色則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收回出竅的劍，飛特西副將踏著穩健的步伐歸隊。
「你也太慢。」一點也沒有被救的人應該有的態度，事實上剛才的攻擊根本也無法對他造成威脅，檸枎帝亞將軍瞪著飛特西副將說道。
「繞去處理其他想摸上島的鼠輩。」飛特西副將簡潔地回道，雖然論年紀與資歷他都在檸枎帝亞將軍之上，實力大概也是，不過檸枎帝亞將軍依舊是他名義上的上司，檸枎帝亞將軍都開口了，飛特西副將絕對不能默不作聲。
「收拾乾淨了？」
「希瑟卡帶著輔助種族與其他新生代的小鬼們接手了。」
看來其他輔助種族與年輕世代也沒閒著。
不過在我將注意力轉回這邊時，我發現站在我附近的人是暴風，而原本在那裡的審判已經不見蹤影。
「審判去獵妖魔的腦袋。」知道我心底的疑問，暴風直接回道：「他要我保護你，現在大概也只有我有空。」
差點忘了，我剛才命令的對象嚴格說來也包括審判。
只是明明不在我下令的範圍內，大概是因為起了什麼競爭心態，結果冰炎和夏碎也開始尋找新的獵物，於是就形成了某種奇怪的效應。
畢竟在場的小孩子們年紀多半差不多，實力差距也不會真的大到有兩個星球那麼遠。
就像爾鳳，在看見大地與某個妖魔將領廝殺得沒分沒解，而且還不讓他插手後，他也硬是抓了一隻上位妖魔來單挑，儘管以他的實力跨級那麼多可以說是異常危險又艱辛，但他很明顯沒有認輸的意思。
千冬歲和萊恩沒有單打獨鬥，依舊是倆倆搭檔，可是他們也挑上了一對妖魔雙生子，二對二平均起來也是每個人得各解決一隻。
由於搭檔獸化還在遠處跟其他巨大的恐怖妖獸纏鬥，落單的褚冥漾自然就跟米可蕥一組。
相較於他們的同伴，這兩個孩子近戰能力就稍嫌弱了些，褚冥漾的王族兵器威力夠強，但他的反射神經與肉體訓練跟其他人依舊有段差距……或許和冰炎比起來真的會有兩顆星球的距離，連醫療班出身的米可蕥都強過他一線，而米可蕥的實力雖然不錯，只是與白袍的萊恩和紅袍千冬歲在實戰時依舊有段小差距。
不過遠距離的褚冥漾加上支援系的米可蕥，他們的續戰力卻能強過單挑的其他小鬼頭們，褚冥漾小心翼翼地把妖師之力也拿來用，米可蕥又是鳳凰族醫療班。
他們很謹慎地兩個圍攻一個妖魔將領，想辦法幹掉之後再去堵下個。
只要能殺掉敵人的方法就是好方法，一對一單挑雖然看上去又威又帥，但不是誰都辦得到，若能將最後結果凹成同樣局面，我就會給予他們相同的分數，反正這裡是戰場，誰管你二打一公不公平，誰活下來誰就是贏家，何況那些妖魔鬼族特愛拿數量和再生力虐別人，被反過來圍毆根本沒什麼好同情。
年輕的世代會有無限的潛力，因為大家都還在發展中，天賦很重要，但最後能到達什麼高度取決的還是自己的決心，何況沒有拼命去做，又有誰能真的確定自己的天賦不在那呢？
在附近的妖魔被消耗到在我軍人數之下後，我撤下了聖封的力量，這個兵器要長時間維持著運作也不是那麼容易，反正在場的高階妖魔也被殺得差不多了。
沒被殺的那些主要還是因為殺不死的體質，這種類型的通常會被強制送返，而我所無法介入的另一邊戰場也差不多該分出勝負。
「豆丁少主，你想幹嘛？」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住往卡汀茲將軍他們方向走去的我，檸枎帝亞將軍挑起眉。
「呃……觀摩？」我找了個比較可以被接受的理由。
「卡汀茲哥哥都要打完你才想去觀摩？」檸枎帝亞將軍毫不掩飾臉上的鄙視神色，「你當我傻子還是笨蛋？要我相信你這個小鬼靈精會去做這種浪費時間又毫無意義的事情，還不如要我相信清醒後的事情通通都是一場夢算了！我只是睡掉六百年，跟歷史脫節，可不是把腦子也給睡壞……」
「檸枎帝亞將軍，我有點擔心卡汀茲將軍的情況。」趕緊找了個段落掐斷檸枎帝亞將軍的長篇大論，這位最年輕的十二將軍什麼都好，就是碎碎念起來沒完沒了這點不好，等他念完卡汀茲將軍那裡都處理完了！
「卡汀茲哥哥還輪不到一個『豆丁』少主來操心。」檸枎帝亞將軍一點也不客氣地回道，甚至特別在「豆丁」兩個字加上重音。
「噗。」我的右後方傳來竊笑聲，某個身高跟我相差無幾的混血精靈居然有臉笑我！
「那邊那個混了獸王族血統還發育不良的半精靈在偷笑什麼！」知道轉過身竊笑的冰炎在笑什麼，骨子裡非常護短的檸枎帝亞將軍在我感動的視線下瞪著冰炎說出讓我臉上三條斜線的話：「你跟我們家的豆丁少主根本半斤八兩，要笑等你長得比我高之後再來笑。」逼近185公分的檸枎帝亞將軍仰首俯視著先前因為各種原因所以根本沒長高，到現在身高還破不了180公分的我和冰炎。
可惡，某個搞掉小命的混血精靈就算了，我之前也不過是睡了一年，人家不是都說睡覺會長高嘛！為什麼我一點增高的跡象都沒有呢！
冰炎的頭上立刻出現了明顯的井字號，特別是在他發現旁邊一干同學與學弟妹通通轉過頭，雖然沒笑出聲，但看那抖動的肩膀也猜得到他們在幹嘛，連他自已的搭檔都不客氣地掩嘴笑了起來。
只是面對實力明顯和我們不是一個檔次的檸枎帝亞將軍，我們兩個又沒本事修理他，退上一百步來說，即使我們倆有，檸枎帝亞將軍旁邊還有個實力比起他只高不低，而且十分護著他的飛特西副將啊！
再說我也沒那膽子越位亂來，讓親長大人知道後我不被扒皮才有鬼！
「有意見？」檸枎帝亞將軍直視著正在瞪他的冰炎，雙手環胸說：「如果你有什麼想反駁，就先乖乖長高，用事實來抗議吧！耍耍嘴皮子誰都辦得到，豆丁少主不用笑，卡汀茲哥哥說過加利在你這個年紀時身高跟現在的我差不多，而且聽說年紀相仿的亞那殿下也是同個高度。」
由於冰炎長得實在和亞那太過相像，六百年前好歹也有八百多歲，即使那時還未當上將軍，應該也用一般士兵身分參與過千年前鬼族大戰的檸枎帝亞將軍十之八九也見過冰牙精靈族的三王子本人，自然很容易就認出冰炎的身分。
「……」於是冰炎徹底沉默了，而且臉色還有隱隱發青的趨勢，可卻不是因為發怒，而是震驚。
「……」事實上我也被驚人的事實打擊到了！
本來天使就要超過一百歲才算成年，人家不是都說成年前都還可能繼續長高嗎？所以我一直抱持著之後還可能成長的僥倖心態……
至於某個有獸王混血的半精靈，據說他獸王族那邊的血緣已經成年了，所以機率應該比我小。
可是一聽見親長大人在我這個年紀已經和檸枎帝亞將軍差不多高了，我整個有點絕望，因為我記憶中的親長大人也就只比檸枎帝亞將軍高個一、兩公分啊！
這不就代表上千年來親長大人都沒怎麼長高嘛！？
這樣一來，由親長大人的血肉所化，照理說基因排列組合和親長大人幾乎相差無幾的我不就沒有長高機會了！
不對呀，如果基因差不多，我應該要跟親長大人有差不多的身高才對！為什麼我會到現在還破不了180公分呢？
「太陽你還在家嗎？」暴風試探性地用手在我面前揮了揮。
但我根本懶得理他，因為我正在思考一件攸關未來的重要問題，如果我真的長不高的話，不就代表我未來的幾千年都得頂著這個矮不隆咚的身體了嘛！
光明神在上，您至少也讓我長回上輩子的身高吧！
這樣我真的會是戰靈天使族裡，扣掉芙維可將軍與其他未成年小朋友後，最矮的天使耶！
想到這邊，我幾乎是驚悚了。
「嗯，冰炎好像也放空了。」湊到冰炎旁邊觀察了兩秒，夏碎做出如此結論。
「哇，太陽和冰炎居然同時被打擊到，真是世界奇觀。」旁邊不知道從哪飄出了這句話，我想大概也沒人會傻到自己承認，不過我之後還是會去把那位嘴賤的仁兄揪出來，讓他明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道理！
「那個，審判，不用安慰太陽嗎？」一旁的綠葉悄聲地對審判問道。
「呃……」審判發出遲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想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實上他這個快190公分的傢伙不管說什麼都很難安慰到我！
「沒關係，看能不能讓他們以後改掉連續通宵出任務的壞習慣。」夏碎直接走到審判的身邊如此說道。
「這倒也沒錯。」審判居然一秒認同了！
「喔呀，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我大概真的是被打擊到了，居然到卡汀茲將軍都把魔王收拾掉，飛回來跟我們會和我都還沒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