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兩百一十七章★
把入侵者趕跑後，我們並沒有空閒下來，由於只在月峽灣開打，沒有傷及光苗島，所以也就沒有恢復與重建的問題，只是我們得準備遷族。
戰靈天使族那邊還不用我去煩心，我這個在大多數族人沉睡中長大的陌生少主號召力並不足夠，最多就是個精神標竿，真正能夠調動並且分配族人們工作的還是將軍他們。
除了擺飾作用外，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和將軍他們商討，將軍們原本就疼愛我這點姑且忽略不計，在這幾日以飛快的速度摸清楚我的實力後，他們也十分樂意讓我以少主的身分與他們平起平坐商量遷族事宜。
總之，族人那邊還可以由將軍他們去處理，但我帶來的人，就必須由我來交代了，遷族那麼麻煩，這些現成可以拿來用的人力不用白不用！
何況遷族確實是名符其實的大工程，帶不走的建築物什麼的就不管了，但帶得走的我們盡量都想帶走，甚至包含輔助種族以及那些我們千百年來飼養的守護獸們。
「不會吧？太陽，你們族人連食魂靈魚、鱷蜥、露璐娣絲水母都要帶走？」刃金愕然地瞪著我。
「不一定，如果想留下來，我們也尊重牠們的意見。」問題在於貌似沒有哪隻水母或者魚想要單獨留在這，我支著頤略顯無奈地回道。
老實說，姑且先不提數量還在一定範圍內的鱷蜥和食魂靈魚，繁衍速度極快的露璐娣絲水母根本多到可以填海溝，要全部帶離絕對是個大工程，非常大的大工程！
問題是如果牠們不願意留下來，我們也不想把牠們扔在等於人去樓空的光苗島與碎星內海。
「戰靈天使族人的靈魂呢？」烈火皺起眉問，「受到汙染的靈魂也不能太過勉強。」
「那個已經『打包』好了。」我用著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的語調說。
『啊！？』
好整以暇地望著表情不是呆愣就是不解的眾人，我姿態優雅地拿下掛在我腰上的水漏並且輕手輕腳地放到桌上。
「就在這裡。」因為有水漏的保護，所以族人們的氣息不會輕易透出，外人自然沒那麼容易發現。
「……先前你把那些鬼族都關進血漏裡面了。」盯著水漏幾秒，曾經見識過「血令」能力的阿斯利安將視線轉到我腰間的血漏上。
「沒錯，這是類似卻相反的能力。」將腰上的血漏跟著拿下，並且放到水漏的旁邊，我分別輕點它們一下，「血漏名為『血令』，是用我的鮮血所做成，能力是凌遲與監禁，而水漏則是『淚湧』，顧名思義，就是用我的眼淚所做，能力為守護與治癒。」
「果然是『太陽式』的差別待遇。」綠葉無奈地彎起笑，旁邊不少人也紛紛苦笑著點頭。
無視他們，我自顧自地接下去說：「所以我將族人的靈魂收進『淚湧』中，儘管需要花費上百年的時光治癒與淨化，但我想總有一日可以完成。」這件事情自然是所有族人與輔助種族都知道的，這算是將雞蛋放進同個籃子中的做法，可在沒有其他更好方式的情況下，大家也只能同意。
「那麼另外兩個……沙漏和氣體漏是什麼能力？」孤月好奇地問道。
反正遲早得介紹，這也不是什麼需要藏著的東西，所以我很大方地將另外兩個靈魂兵器也解下，一邊將外表上看起來與真正的沙漏別無二致，就是裡面的沙子過於金燦美麗的沙漏放到桌上，我一邊解釋道：「這是『光昇』。」
「用聖光所凝煉而成？」雖然是純血魔族，卻因為聖騎士的靈魂而與魔天使一樣同時擁有光暗對立屬性的審判自然會對這兩種屬性的東西異常敏銳。
「沒錯，功用是培育戰靈天使一族之後的『靈魂兵器』。」因為非戰靈天使一族不曉得靈魂兵器的確切資訊，我只好稍微解釋一點，「原本我族的靈魂兵器如你們所知，是由靈晶礦脈的靈晶石所做，但無論礦脈還是礦石，都只是一種形式而已，真正重要的是芽石，靈魂兵器由芽石分裂出來的力量實體形成。」
「所以不再是礦石的型態，而是沙子嗎？」夏碎舉一反三地問。
「沒錯。」儘管只靠我的聖光之力培育靈魂兵器的「原石」會非常緩慢，哪怕我將血令囚禁的那些生物當作養分，還是不足，不過這也只是我剛摸索出來的方法，原本就還有許多需要補足的地方，「至於這個則是先前在妖魔戰場那邊用過的『聖封』，裡面的空氣是我所吐出的氣息，能夠讓我劃定一個範圍並且隨意操縱時間……這東西要發動當然有條件。」而且還十分複雜。
沒辦法，「操控時間」屬於絕對能力之一，普通人哪有那麼容易使用，先不提發動後我等於同時將攻擊、防禦與移動能力通通都捨棄掉，光是要發動，就需要滿足好幾個條件。
不過要將所有的條件解釋完畢大概天都要黑了，所以以後有空再說。
看大家大致了解我的靈魂兵器，即使有疑問也乖乖吞回肚子中沒有追問｜｜畢竟要別人詳細說出自己的能力是件非常失禮的事情，於是我開始進行下一個話題：「你那邊怎麼樣了？」我轉頭望向冰炎，當初確定要遷族後，我就開始著手進行一系列的事情。
其他人忙著跟我們家的天使與輔助種族「打」好關係，我也沒閒著好嘛！
「已經完成聯絡，今天就會到了。」冰炎不愧是冰炎，效率就是比普通的阿貓阿狗快。
「你們做了什麼？」大地狐疑地來回望著我們，像是有點難以置信我居然會主動找冰炎幫忙。
「因為戰靈天使族要『搬家』，得先跟新地主打過招呼。」我冷哼一聲。
「我相信你的新地主絕對不是冰炎。」審判不客氣地說。
「怎麼可能！」我毫不遮掩地露出嫌惡的神色。
要我找冰炎當地主，那我還不如自己當！
完全不受我的反應所影響，審判自動自發地分析道：「可你卻透過冰炎進行聯絡，你找的是……無殿？」雷瑟不愧是雷瑟，幾十年的審判騎士不是當假的。
「沒錯。」因為這也是遲早得公開，我甚至早就和將軍他們討論好的事情，自然現在也就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
以現在這個年代，要找個完全沒有主人的地區遷入，根本是件不實際的事。
既然無論如何都得有「鄰居」甚至「地主」，那麼不如找個背景絕對沒有問題，而且也夠大牌，普通種族動不了的。
不管再怎麼托大與排外，戰靈天使族上下都明白，我們想單憑自己重新在這個時代站穩腳跟幾乎不可能。
「你用什麼代價交換？」身為冰炎的搭檔，大致清楚無殿是個什麼類型的地方，夏碎疑惑地問。
「我打算將新生的戰靈天使族部落安置在Atlantis學院旁邊。」不是我要跳過夏碎的問題，但要回答他的問題，就得先將另一件事說明。
『……｜｜｜啊！？』這回眾人愣了幾秒，然後給我一個震耳欲聾的合音。
我很有先見之明地摀起耳，等他們叫完才把手放下。
「你果然不打算繼續讓戰靈天使族躲藏下去。」如我所料的那般，審判驚訝完後馬上恢復冷靜，畢竟就算我不說，他也能自己猜出我大致想做的事。
「廢話，都已經曝光，黑暗種族也打過來了，大概每個種族都知道我們還存在於世了吧？」注視著擺放在桌上、屬於我的靈魂兵器，我譏諷地笑了，「反正都是得登場，當然要華麗一些，我們一族可不是縮頭縮尾的膽小鼠輩。」明明都被發現卻還選擇繼續躲躲藏藏，這樣的行為確實有辱戰靈天使族昔日的威名。
「決定公開亮相是嗎？」暴風似笑非笑地說：「而且還直接和Atlantis學院搭上邊，你想讓戰靈天使族踏上學院這條戰船？」
「除了鬼族之外，可沒多少種族有膽子跟學院開戰……」阿斯利安點點頭，旋即像是想到什麼般地微微張大眼，「原來如此，這就是你支付給無殿的代價。」
阿斯利安這麼一說，原本還沒聯想到的人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鬼族一定會捲土重來，坐落於時間與空間交會之地的Atlantis學院毫無疑問會是主要目標，甚至是鬼族重點攻擊對象。」冰炎緩緩解釋道：「學院本身就有些許戰力與兵力，但還不足，上次的鬼族大戰就是仰賴公會與其他種族的支援才能順利逼退鬼族，下次可不一定能等到他們來。」
「於是無殿決定直接養支現成的兵力，而且還是被稱為『戰鬥天使』，公認驍勇善戰又習慣與鬼族等黑暗種族爭鬥的戰靈天使一族。」阿斯利安讚嘆地接下去：「太陽學弟，真虧你想得出來這方法。」因為這對戰靈天使族一點也不虧。
與戰靈天使族有仇的黑暗種族拿去填碎星內海多到會滿出來，我們都還沒重新回到歷史之上就有鬼族、妖魔與夜行人種跑來攻擊，等到我們真正現世後，那種不速之客一定只多不少。
所以幫不幫學院作戰對我們來說根本沒差！
可是成為學院的協力者之後，動了我們一族，就等於惹了高坐守世界龍頭異能學校寶座的Atlantis學院，更別提我直接交易的對象還是無殿三主，那三位可是號稱各界都無法撼動，連鬼族都不敢正面交鋒的頂端者。
我不是讓戰靈天使族踏上Atlantis學院這艘戰船，而是將學院拉為盟友。
再說，無殿三主不會干涉外界的事情，除非收了委託，但老實說，他們要跟六百年前的戰靈天使族滅族之禍扯上關係，機率大約也低過零。
這等「生意」對我們一族來說怎麼樣都是利大於弊。
不過無殿三主也不是什麼可以隨便佔便宜的對象，上述的利害關係他們一眼就能看透，為了讓他們同意我方的要求，我自然也答應了他們提出的幾個條件。
要知道就算是我，也沒膽子佔無殿三主的便宜，何況他們還是戰靈天使族未來的合作對象，當然不能一起頭就得罪，那種生意是做不久的。
其他瑣碎的先不說，無殿開出來最重要的條件有兩個。
其一就是把我們一族的將軍與族人出借……咳，我是說受聘給他們成為學院的老師，畢竟鬼族之後還要來打學校，養兵固然是方法之一，直接將學生培養成更強大的兵力更是釜底抽薪的最佳方案。
未成年的孩子們原本容易成為累贅，能夠即時上戰場的小鬼絕對沒有外人看起來那麼多，雖然當年參與鬼族大戰的學生看上去多……廢話，你會在戰場上看到那些學生，當然通通都是去參戰的！不然還會是剛好路過嗎？
但不要忽略了，那時被遣返回家的小孩子更多。
不用太多，只要能讓那些走進教室就是學生、出了教室隨時能夠投入戰鬥的小孩增加兩成，對學校都是莫大的助益。
第二個條件則是，我們一族新生代、未成年的小孩通通都得進入Atlantis學院就讀，目的自然也是為了強化戰力。
先不提我們家的孩子絕對比一般種族的小孩能打，最重要的是，強化師資是增加外部條件，在幼苗中投入催化劑就屬於增強內部。
因為同年紀的孩子會成為讓大批的學生不斷向上進步的競爭動力。
第二個條件將軍們幾乎是馬上就答應了，畢竟經爭促使進步，會受環境影響的絕對不只有其他孩子，再說一直閉門造車也絕對不是養小孩的好方式。
第一個條件才真正讓他們猶豫，不要誤會，絕對不是我們找不到適合當老師的族人，而是對於培養其他種族的後代，將軍他們有些遲疑。
畢竟那些孩子裡，一定會有屬於當年兇手的後代。
這點我自然也想過，董事他們更不會忽略。
我想無殿三主多少也有希望能藉此化解仇恨的意圖在。
相隔六百年出生的小孩子怎麼樣也不能說是有罪，即使是父債子還也沒人去追那種幾百年前的帳好嘛！
即使遷怒如卡汀茲將軍也不會因此去殺根本沒染上過血腥與仇恨的小孩。
戰靈天使雖然絕不和解，幾千年前甚至還殺滅過與我們開戰的種族，可是那是他們整支種族上下做出了開戰的決定，那麼他們當然要一同承擔後果，但六百年前的事情卻大多都是個人私下所為。
就像今天有外國人在我們國家殺了人，你能要那個國家賠償與負責，卻不能因為這種原因就去把人家的國家踩平、把那個國家的人一個不留全部殺光，這樣的行為太過不講道理。
這點所有的戰靈天使都明白，這幾日我也一直在幫族人們做心理建設。
再說，六百年前算計我們的種族，不少都屬於大型種族，真的全部砍光光守世界大概得少一半的人口，所以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採取讓他們全部死光光的報復方式，我相信就算是扯上滅族仇恨，看起來就跟冷靜打不上邊的卡汀茲將軍心底都明白這個道理。
在不能將對方全部殺乾滅淨的前提下，將軍他們也曉得自己不能開殺，畢竟以報復為名的殺戮會成為連鎖，最後導向一團麻線，根本解不開。
如此一來，戰靈天使族將會永遠無法擺脫重複著殺戮與報復的循環。
或許將軍級別的都還可以不在意，但為了未來出生的孩子，我相信他們最後都會選擇忍下來。
只是有些時候，私人情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跨越。
比方說我曾聽說學校的行政人員，物化靈體的帝在成形時遭到由妖師所帶領的鬼族傷害，於是他的兄姊連帶也不太喜歡、甚至是討厭其他妖師。
我們家的將軍當然也會有這種問題。
就算理智上知道那些種族不能說是有罪，但心中也無法不留下疙瘩。
只是當初開會時，我以少主的身分表明我對無殿三主開出的這兩個條件都持同意的看法。
因為我知道這的確是化解冤結的最好方式，除非我們一族打算永遠懷抱著仇恨與怨怒。
當然這可不代表我就打算讓那些「兇手」就此海闊天空，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報復」是我以前常做的事情之一，而我向來喜歡用殺戮之外的方式，前提是對方沒動到我兄弟。
至於是什麼方式，請讓我們之後再說，天使報仇向來百年不晚，而且還可以陸續讓他們還利息，通通殺掉就沒有還債的人，以我不絕對不吃虧的原則來看實在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