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兩百二十三章★
我們這邊的溫馨談話時間結束，但是那邊的激烈打鬥還在持續著，那種程度的戰鬥別說紫湘，我也無法介入。
只是某個欠揍的魔皇明明正忙著應付將軍他們，卻沒有讓我和紫湘輕鬆的意思，他居然朝著我們的方向甩出鮮血，這次那些血液沒有變成武器，而是在落地後化成猙獰的黑老虎朝我們撲來。
將軍他們倒也不緊張，因為那種程度的對手我自己就能應付了。
為了避免還不熟練而波及到紫湘，抽出碧血誅心後我驟然衝上前，將戰場與紫湘拉開一段距離，並且在黑老虎近在咫尺時揮轉鐮刀砍下了牠們的腦袋。
「喔，我忘記說一件事了！」衝著將軍他們勾起邪媚的笑，薩拉伊瓦在將軍他們反射性停頓一秒時，輕快地說：「先前摸進來的夜行人種不只被那個小孩殺掉的那些，我偷偷抓了幾個起來改造成魁儡。」
「……什！？」還來不及意識出薩拉伊瓦的意思，從黑老虎被砍下腦袋的頸項上很快地生出新的頭顱，再生的腦袋卻是人頭，或者該說……是夜行人種的腦袋。
殺紅了一雙眼，屬於吸血鬼的頭像是毫無自己意識般地嘶吼著，黑老虎的身軀竄出了無數的蝙蝠朝我襲來。
我可不擅長用鐮刀對付數量龐大、攻擊又刁鑽的小東西，只是就憑區區的蝙蝠想碰到我的身軀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翼之鎧甲。」倏然放出戰靈天使族的防禦屏障，我毫髮無傷地擋下了無數的蝙蝠。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呢？」薩拉伊瓦「好心」提醒道。
啊！紫湘！
被我扔在後方的紫湘卻徹底出乎我意料，在某隻繞過我的黑老虎撲向他時，他一揚手中的黑緞帶，就連我都只看到黑影劃過，就把那隻老虎從膝蓋以上的位置削成上下兩半。
可是從老虎的「屍體」中「長」出來的吸血鬼，儘管連皮膚都沒了，看起來就像團噁心的爛肉，卻依舊閃過緞帶撲向紫湘。
紫湘的臉上似乎閃過某種掙扎的神色。
「不管你有什麼手段，使出來就對了！」我反射性地對他喊道，以我的速度倒不是趕不上去救他，再怎麼樣我都有一堆瞬發的法術，即使是距離較遠的將軍他們，以他們的速度與本領，要即時回身來救也並非難事。
但我們都曉得這個孩子一定還留有不只一手。
如果魔皇剛才說，紫湘只靠自己就殺光那些夜行人種是事實的話，那麼他一定還藏了什麼能力下來。
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所以將軍他們才沒有來救。
聽見我的話，紫湘幾乎來不及思考，畢竟敵人也近在眼前了，披散在他身後的紫金色頭髮像是擁有生命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撕開了那個已經不能算是吸血鬼的敵人。
我終於知道紫湘為什麼整頭長髮都像泡過血，而且他的頭髮的確變長了。
紫金色的美麗長髮沾著豔紅的血，好似本能般地纏繞並且包覆住欺到紫湘身邊的黑老虎，包含失去了上半身，卻還打算移動的下肢。
那頭忽然暴增並變長許多的頭髮緩緩蠕動著將敵人全數包入其中，外面的髮絲好似血管般地跳動，直到頭髮鬆開後，落地的是血肉模糊的黑骨與看不出原樣的爛肉。
原來羅連亞將軍找到的那具還黏著腐爛皮肉的骸骨是這麼來的。
我也大致明白為什麼紫湘會猶豫著要不要出手。
「不覺得比起天使，那個小傢伙更像魔族嗎？」很愉悅地說出殘忍的話語，薩拉伊瓦的真正目的大概就是逼著紫湘得在我們面前出手。
三兩下將旁邊的詭異老虎收拾乾淨，我走到臉色蒼白的紫湘身旁拍拍他的頭：「你的這個能力拿來自保還不錯，不過以後盡量不要在別人面前用，因為弱點太明顯。」如果是我，要是被紫湘用頭髮抓住，我會在那一瞬間放火燒掉它們。
紫湘的頭髮本身力量不算強大，只是能力特殊了點又看起來恐怖了些，估計應該是從噬月血魔族能夠用身體培養兵器的能力變異來的，只是他的血緣太過稀薄，做不到一般血魔族那種程度，僅僅是讓身體的一部份成為現成的武器。
雖然那種使用方式估計還跟他混了其他種族的血緣有關。
「啊……喔，好、好的。」在發現我一點特別的反應都沒有、前方的幾名天使也在確認我們沒事後就神色不變繼續修理某個魔皇，紫湘怯怯地點頭。
「不用介意你的能力，能夠在戰場上殺敵的就是好的能力。」再者這能力說實話用來偷襲其實很方便，出其不意後也能造成對手驚嚇，讓敵人失去反擊的第一時間接著被幹掉。
「好、我……明白了。」錯愕於我接受得如此之快，紫湘表情複雜地回道。
不過比起我，現在趕到、又剛好目擊到剛才畫面的那些同伴們顯然接受度就沒那麼高了。
幾名同伴先是詫異於自己目睹的景象，接著又被不遠處開打的將軍他們吸走注意力。
「現在這是在演那齣？」奧蘭娃副將目瞪口呆地問。
「為什麼噬月血魔的魔皇薩拉伊瓦會在這？」洛紜兒將軍錯愕地問道。
不是他們要忽略掉紫湘，但相較混血兒變異的戰鬥能力，那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的噬月血魔魔皇才更讓人愕然。
「那邊打得真激烈。」大概是自己附帶過來的夏碎涼涼地說。
「你打算如何？」冰炎事不關己地對審判問道。
「……」審判一臉陰沉，他完全沒料到會在這看見自己的生父，偏偏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已經下探絕對零度了。
旁邊也同樣是附帶過來的寒冰拍了拍審判的肩。
「天啊……」驚嘆地望著還沒打完的將軍他們，綠葉一臉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模樣。
「……」旁邊的褚冥樣則徹底死目，東看看西看看，像是正在尋找沒人注意到、特別是他家學長沒注意到的時機，準備隨時開溜。
看他們一臉進退不得的模樣，我好心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省略掉我們來這裡的原因以及魔皇對紫湘那串無禮的話）大致解釋一遍，於是眾人直接冏掉了。
「我都想對魔皇找架打的決心致上敬意了。」因為我沒有把魔皇先前說的那些話如實轉述，否則正在看戲的奧蘭娃副將十之八九也會加入。
「吃飽撐著。」冰炎毫不留情地對據說是自己父執輩的魔皇下了評語。
「如果戰靈天使的將軍能替我們殺死他，也可以替以後省下不少麻煩。」夏碎悠閒地說。
「這個倒是沒辦法，就算忽略高階魔族本來就難殺死這點，魔皇身上還有『不死』的詛咒，所以殺不死。」我聳聳肩說。
「詛咒本身沒辦法克服嗎？」已經把「弒父」排進未來工作中的雷瑟十分認真地發問道。
「我也不知道。」因為亞那殿下真的死了，而且目前看來也沒什麼復活的可能性，但薩拉伊瓦卻一直活跳跳，殺都殺不死。
「喔！用人類的說法，亞那是被兒子剋死的喔！」不遠處那個應該忙著打架居然還能抽空聽我心聲並且朝我們喊話的魔皇大聲喊道。
雖然他剛喊完，就因為分心而被卡汀茲將軍的鐮刀削過脖子，換了普通人大概會噴出一堆血，可是眼前的魔族之皇卻噴出了漆黑的小箭，饒是將軍他們閃得快，還是多少被刺中一、兩根。
我第一次覺得身體可以生武器這點很討厭！
「他是什麼意思？」身為亞那兒子的冰炎冷著臉問。
「我怎麼會知道？」我搖搖頭，我們都曉得亞那殿下的身上也有孤絕的詛咒，照理說不可能生得出孩子，所以冰炎的出生本身就不合理，某種程度來說比我跟審判那種非自然生殖的方式還要怪異。
「……你們隱瞞了什麼？」注視著對話的我與冰炎，又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魔皇，審判皺起眉，像是已經判定我和冰炎有罪……有所隱瞞，他直接問道。
「你不是一直在查嗎，雷瑟？」不像平常一被審判質問就冷汗直流，我似笑非笑地問。
我故意放出那麼多的線索，要是雷瑟完全沒找到蛛絲馬跡才奇怪。
「我知道你最近在調查一座消失的妖精城邦。」審判挑起眉，用著逼近零度的語氣說道。
「這麼說來你前陣子好像也在調查類似的東西。」夏碎臉上勾起一抹笑，然後按住冰炎的肩膀。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找你們到這邊嗎？」我偏頭問道。
「少主，我沒有告訴他們詳細情況喔！畢竟我和洛紜兒都沒有完全搞清楚，乾脆就先把他們拉過來以防萬一。」一旁的奧蘭娃副將趕緊說道。
嗚，我真懶得解釋，因為我連一千一百年前的世件都得扯出來講，重點是現在看起來貌似不是什麼說故事的好時機，相信不管是誰都會認同，當附近有一群人正大打出手（還是一掃到自己就會沒命的那種）時，都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呵，你們會來這裡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這底下有兇影的封印吧？」翻身躍起，完全不在意身上又拉出一條傷痕，薩拉伊瓦歡愉地說。
「兇……！？」知道他口中的東西是什麼，綠葉愕然地張大眼，就連寒冰都愣住了。
「不會吧？」顧不得追究冰炎隱瞞重要事情，夏碎啞然地說。
相較他們的反應，一旁的褚冥漾卻顯得再鎮靜不過。
「暫停一下。」根本不在乎自己是被修理的一方，即使滿身是傷卻依舊用著好似游刃有餘的語氣說話，薩拉伊瓦拉開了和將軍他們的距離。
當然他會成功還是因為芙維可將軍與希瑟卡副將擋下了想追擊的卡汀茲將軍與羅連亞將軍，至於帝法則是在芙維可將軍停手的那秒跟著停下。
「這裡有兇影？」審判瞇起銳利的眼，但他卻是用那雙眼睛瞪我，似乎是把這件事和我隱藏的事情直接劃上等號。
儘管我的確是早就知道陰影的事情，不過我還是要申訴！
「我三十分鐘之前才知道我們的部落有陰影封印。」避免下一秒「有罪」的判決直接砸到我身上，我很快地說：「所以我才會和將軍他們趕來這，然後又請奧蘭娃副將他們去找你們來。」請看著我真摯的眼神，我絕對沒有要把整件事情瞞下來自己偷偷處理。
開玩笑，當年親長大人都沒本事一個天使處理掉陰影爆發的問題，最好我辦得到啦！
雖然我很喜歡逞強，但我也不會去逞絕對會死的強！
「那為什麼是找冰炎、雷瑟、綠葉、褚過來呢？」夏碎立刻就抓出疑點。
「因為這個陰影的封印，最初是我、加利、亞那、凡斯一起設下的。」回答這個問題的是魔皇。
『！？』像是沒料到會聽到如此勁爆的事情，這回連褚冥漾都驚訝了。
「一千一百年前，我記得是某次我纏著加利對戰吧？他第一次打到一半慌慌張張地棄戰而去，那實在不是他會做的事情，而且他的表情不對，所以我就偷偷跟過去，結果他是因為收到亞那的求救訊息，亞那和凡斯被捲進了附近的陰影爆發事件。」或許是看在薩拉伊瓦正在解說有關兇影的事情，我方人馬都按捺住原本想攻擊他的衝動，靜靜聽他說道：「本來我是不想管，凡斯好像也是，但加利跟亞那堅持插手，我就當作打發時間加入囉！何況他們倆要是同時在那邊掛掉，以後就沒人陪我打架了，而且後來還多看到了凡斯的實力。」
不用說，那個可以和冰牙三王子打平的妖師族長，之後大概也變成薩拉伊瓦常找的沙包之一，不過以凡斯的性格與實力，也有極大的可能是魔皇被打回來。
「然後真要說有問題的話，就是為什麼加利的孩子跟亞那的孩子會知道這件事呢？還有那邊那個凡斯的後代，聽到這裡有兇影時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呀！」用著輕浮的態度，薩拉伊瓦三兩下就將矛頭丟向我們。
「您也知道親長大人的靈魂在我的身體裡，那麼我偶爾閱讀到他的記憶似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說的不僅是事實，而且還直接從審判之後不能跑來找我算帳的角度切入，畢竟那算是親長大人的隱私。
「我的父親千年前就和我提過他曾與三名友人做過一件不小的事。」冰炎說出讓我開始盤算事後要找他算帳的話，見鬼，這件事我先前怎麼沒聽說！
由於剛才被薩拉伊瓦點名的人有三個，所以在我跟冰炎相繼回答後，眾人就將目光轉向一直躲在最後方的褚冥漾。
雖然綠葉也有妖師血統，但綠葉剛才聽見陰影時很明顯被嚇到了。
「欸……」忽然發現自己成為一堆高手注目的焦點，褚冥漾侷促不安地搔了搔臉，「陰影最初只有一個，幾千年前被種族們打散封印，先前湖之鎮底下的陰影爆發時，我是封印者，因為長時間接觸並且與那裡的陰影同步……所以我一進到光苗島其實就察覺這邊有陰影封印了。」說到最後一句，他露出了一抹再無辜不過，卻讓我和冰炎開始磨牙的笑容。
很好，看來我跟冰炎都還算小咖，這邊這個死小孩才是最大的知情不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