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 ★第兩百九十四章★
「有探聽到什麼情報嗎？」深夜，和冰炎重新集合後，我問道。
「你以為現在幾點？」冰炎沒好氣地對我翻了個白眼。
「說的也是。」我們也不過才剛到這個城鎮，今晚就開始要求進度的話未免也操之過急。
「我大致在城鎮裡繞過，來到這裡的學生大約五十多名，進度很差。」冰炎給了相當嚴苛的評價。
「那也沒辦法，高階者與年長學生通通被迫轉職成不熟悉的職業，而且實力越強職業肯定離自己的本科越遠，要學會……或說要適應自己平常碰都沒碰過的東西，大概還要點時間。」我聳聳肩道。
我的運氣其實算好了，要是讓我轉職成劍士、戰士、騎士等，我肯定是現在的三倍慘。
就算以前沒有特別鑽研過音樂，但只要不是劍術、騎術、野外求生，以本人的學習能力絕對沒問題！
或許我沒轉職成那類職業也得感謝我平常凶狠的形象，以及戰靈天使族驍勇善戰的「常識」，即便無殿三主曉得我不擅長用劍，但要是真讓我去當個劍士，肯定會有很多學生大喊不公平。
而且我其中一把幻武兵器就是劍，所以真的讓我用劍的話，我也未必一翻兩瞪眼。
至於冰炎那個殺人醫官，他完全沒打算走正常醫官的路線，反正也沒人規定醫官就得一直救人，所以他乾脆拿起手術刀當肢解型屠宰系醫官，附帶劇毒（腐蝕）屬性。
所以嚴格說來，冰炎並非好好適應了自己的職業，看他沒用正統的醫官玩法就知道，他只是投機取巧、或說靈活地走了別條路線。
現實中經歷的事情多了，變通性就會比較高，即便記憶被遮蔽也一樣。
「玩家普遍是這種進度的話，要徹底打開『主線任務』的難度會很高。」冰炎沒好氣地說。
無殿三主之所以要在這個城鎮「招募勇者」，而非直接發放任務給大家，就是要整個學院的學生共襄盛舉，或是競爭或是合作，這樣才有學院祭的感覺。
但如果只有少部分的學生能跟得上這個進度的話，他們也就不得不放慢任務的腳步了。
簡單說就是，討伐魔王的這個任務可能正處於停滯與等待階段。
被動地等待其他人把進度追上來可完全不符合我的原則。
「那就先把和他人的等級與技能差距拉大吧！」冰炎瞬間敲定下一步方針。
事實上我也是差不多的打算，浪費時間不只是浪費錢，同時也是浪費生命！
「就算要等待，白白讓時間流逝也太過被動。」我開始在腦中安排這幾日能夠做的事情。
狩獵其他學生的腳步可能得延緩了，如果把每個想來這座城鎮的學生都幹掉的話，那麼遊戲的進度恐怕永遠無法往前推。
如果不能靠打敗其他學生獲得經驗值，練等的速度就會很慢。
至少冰炎那邊肯定會卡住，我的話，隨便演奏一下樂器也能增加不少，因為吟遊詩人的主要工作就是演奏，可是不走正常救護醫官路線的冰炎就沒辦法了。
就算他去醫館上班好了，現階段能來到這個城鎮讓他醫治的玩家有幾個？
況且都來到大城鎮了，比起找醫官，不如找個祭司，咒語唸完後肯定就治好了，醫官的話只能動個手術把傷口縫合或包紮，接著就放著讓它慢慢好。
所以他最好的修練方式就是往技能的方向加強。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來到大城鎮，這裡能找到的資源肯定更多，不管是吟遊詩人的樂器、樂譜，還是救護醫官的藥方與工具。
「那就這麼決定了，明晚的這個時候再碰面。」冰炎果斷地決定分開行動。
「好。」就算他不提，我也是這個打算。
救護醫官和吟遊詩人本來就不是什麼相性很好的搭檔，冒險時還能兩說，修練時這兩個職業最好能湊一起！
我去磨練我的演奏技巧，他去研究他的藥方，兩者完全沒有交集！
所以分開行動才是上上之選！
而且我們兩個平常也很少單獨一起行動，光是能和平共處超過一天就已經是奇蹟了，沒必要的情況下還繼續強迫組隊的話，比起打魔王，我們互咬的可能性更高！
「晚安。」冰炎肯定已經租好別的房間，道過晚安後，他直接回房就寢。
救護醫官可不是什麼能熬夜的角色，相較之下吟遊詩人說不定還比較擅長在晚上行動。
大家肯定沒見過晚上在荒野中替人動手術的醫官，但是大家一定聽過在月亮下唱歌的吟遊詩人。
不過呢……
「呵……」微微地打了個呵欠，在冰炎來之前就完成盥洗的我也準備就寢，畢竟還不曉得身體素質被封印到什麼程度，唯一確定的只有體力下降讓我沒辦法連續通霄。
我可不想親自確認要是一直熬夜的話，這個身體會不會長出黑眼圈什麼的，就算這個遊戲世界有化妝品，我也完全不想嘗試，擁有足以媲美精靈族容貌的天使族還得去化妝什麼的，簡直丟臉丟大了！
所以絕對不能變成頂著黑眼圈的吟遊詩人，那可一點也不優雅！
＊
即使還沒有摸清楚這個遊戲的概念，不少學生也憑藉著從各個任務得來的提示摸索著進入這個城鎮，就算是Atlantis學院的學生，也不是每次見面就相殺，能在遊戲一開始就將進度超前的學生，都是攻擊性比較強的人，像是我和冰炎這種，這類型的學生當然能毫無心理負擔去砍其他同學。
不過有些比較和平的學生、年紀較小的學生就不是如此了。
而且大部分人碰上認識的朋友也會認親，有時還調侃一下彼此的職業，順便交換情報與彼此的情況，然後決定要不要組個隊什麼的。
不過城鎮的氣氛太過溫馨也不行，這裡可是招聘勇者的城鎮耶！
大家都如此和平的話，這遊戲的討伐魔王任務要何年何月才會正式開啟啊！
不得已，最後我還是化了妝（……），換了個髮色後將頭髮盤起，當然也得用面具將百分之百會招來注目度的面容遮蓋大半。
『太古時代，諸神相爭，一名邪神強勢地崛起，為了與其他神祇爭鬥，他創造出大量的眷屬｜｜魔。血腥而暴虐、冷酷而殘忍，邪神給予的使命便是魔的信仰與規範，侵吞並撕裂、殺害並吞食不屬於邪神的所有種族，包括其他諸神。邪神的壯大令諸神不安，絕望與痛苦在世間傳遞，於是諸神聯合並率領各自的眷屬討伐邪神，邪神斬殺並一分為四，將屬於神的不朽身軀封印於世界的四方，讓身為邪神眷族的魔群徹底滅絕。』
為了讓大多數學生都能盡快進入遊戲重點，有必要幫大家普及一下知識。
為什麼大家都只顧著找任務或事件，沒想到要去了解自己身處的背景！？
雖然我知道大多數人打遊戲時，常常會將劇情跳過，知道任務目標之後就顧著解任務，故事設定背景啥的一概沒去了解，但我們現在所玩的遊戲可不是一般的線上遊戲好不好！
就是因為這種急功近利反而疏漏真正重點的笨蛋太多，老子才得親自下海，否則我可沒那麼閒。
好在這是吟遊詩人的最重要職責（？），所以可以賺到很多的經驗值。
一邊撥弄著手中的豎琴，我一邊用著好似唱詩班的歌聲，緩緩訴說著久遠的故事……
即使這不過是個遊戲世界，也有極大的可能性是「真人真事」改編。
『邪神的不甘和怨念盤捲在四個封印之地，花兒與綠地枯萎，碧翠的樹木凋零腐朽。弱小的生物相繼死去，強大的生物逐漸瘋狂，互相撕咬然後殘殺彼此，骸骨堆砌成山、鮮血流淌成河，空洞的眼窩訴說暴戾，乾裂的手骨緊握怨恨，土地化為黑色的空間。』
整個酒館內的所有客人，包含酒保與服務生都只能呆呆地注視我，然後聽著我唱訴。
吟遊詩人的能力在傳唱詩歌的時候會有些加成效果，特別是周遭若滿足一定數量以上的人以及安靜的空間等條件，就能有職業屬性壓制之類的優勢，能無視聽眾的身分和等級，讓對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另外就是能讓對方無意識掏出金幣作為小費這點非常方便！
『而後屍體被扒開，附著黑色血肉的身軀爬出，魔再度現身於世，狩獵並割開生命的咽喉，以溫熱的血液澆灌漆黑的土地，讓絕望與悲傷成為養分，直至邪神被一分為四的身軀復甦。』在眾人的屏息下，我繼續訴說道：『頭顱、雙手、雙足以及心臟，它們與彼此分離太久，化為不同的存在，不再為邪神，而曾被斬殺的神祇早已不再被記憶，重新成形的身軀擁有各自的靈魂和思考，成為四個獨立的個體。』
按照一般看法，邪神的身軀復甦而成的四個個體可以算是祂的「子嗣」。
不過我不是很喜歡這種說法，雖然常理判斷是這樣沒錯，因為每次歌唱這個故事時，總讓我有種違和感。
『復甦的個體承襲著邪神的暴虐與狂亂，被眾人畏懼地喚為魔王。』故事到這裡基本上是告一段落了，畢竟魔王又沒被幹掉，我對宣揚魔王做了什麼好事一點興趣也沒有，況且魔王降臨在邊境地區也不過幾天，能幹的事情也相當有限。
雖然四位魔王號稱是一降臨就把周遭的城鎮全部屠殺乾淨，但這根本是魔王或鬼王一類降臨後的慣例事項了！因此跳過不談！
趁著眾人還沉浸在音樂中……或許該說是束縛在吟遊詩人的能力下，我趕緊把豎琴收拾，輕觸手環上的水晶，將聽眾們不自覺扔出的金幣通通收入囊中後，我立刻走人為上！
就算有偽裝過了，還刻意換了和平常不同的嗓調，但碰上熟人、特別是上輩子就和我在一起的那票兄弟，被認出的可能性還是很高！
而且他們也不是沒看過我黑髮的模樣，我以前的魔王型態正是黑髮，結果就是他們對黑髮的我反而更敏感，大概是有某種心靈創傷了吧！
另外他們也看過我白髮的樣子，所以換成白髮同樣會被認出，至於其他髮色的話，由於本人痛恨自己的頭髮變成花花綠綠的顏色，因此不列入考慮。
繞進小路後，在看見高坐於自己上方的影子時，我問道：「你那邊進行的如何？」
「報告隊長，我有讓小動物們去收集魔王的訊息，但魔王方那邊似乎沒有任何大動作。」從民房陽台跳下來的艾德身手勉強還過得去，不過他臉上無奈的神色相當明顯。
從前幾天被我堵到，然後自願（在我的脅迫下）來協助我後，艾德就一直是這個表情。
「是嗎？」這種有跟沒有差不多的進度也敢報告給我？
「是。」職業為馴獸師的艾德硬著頭皮回道，很明白這種「成果」絕對無法讓我滿意，艾德大概是生不出其他進度給我了，所以只能這麼回報。
「小狗和小鳥效率不怎麼樣，你還是快點去抓點有用的動物回來比較好。」說實話我從一開始就不指望艾德那些小型犬能幫忙搜索到有利的情報，倒是飛在天上的鳥兒說不定還有點可能，前提是牠們沒有被其他更大的猛禽類當成點心。
話說既然是馴獸師的話，不是至少該配頭獅子或老鷹嗎？
你玩到現在只抓了小狗小鳥會不會太混了？
「對不起……」在我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艾德乖乖低下頭道歉。
「算了。」壓榨的前提是對方要有東西能榨，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要求稍微嚴格一點點點點而已，「可以的話，你還是去弄隻老鷹吧！」
「就算抓到我也馴不了呀……」艾德咕噥道：「太陽小隊只會被太陽騎士馴，從來沒去馴過別的東西，隊長才應該要去當馴獸師才對吧！」
「你在嘀嘀咕咕什麼？」我挑起眉。
廢話真多的話，想死老子親自送你個痛快！
以我身為吟遊詩人摸索出的能力，要是有人想要的話，我百分之百能讓他身上一個傷口也沒有，死得再自然無比！
如果想要七孔流血之類的淒慘死法，老子也同樣能實現！不用跟我客氣！
「報告隊長，沒有！」
「哼。」看著我家手無寸鐵的小隊員，我無奈地實體化一袋金幣，「你拿這個去買條鞭子吧！馴獸師應該可以用那個當武器，雖然你隸屬太陽小隊不是孤月小隊，但是連武器也沒有難怪抓不到新的動物。」
「隊長～～～～～～～～」艾德馬上眼裡含一泡淚，居然還給我拉長音。
如果不是我平時建立起的偉大（凶狠）形象，說不定他就湊上來了……嘛，不過上輩子他們再感動，最多就是眼淚鼻涕流滿臉，倒是沒膽朝我湊。
因為下場是被我往地上踩。
鼻涕眼淚沒弄乾淨不准靠近到我一公尺內，這是連我的副隊長亞戴爾都得乖乖遵守的既定規矩！
不過是我的錯覺還是我的小隊員淚腺超脆弱啊！特別是這個艾德！
我不記得我也這樣教他們啊！
「好了，還不快去！」不想大半夜看一個大男人在這裡哭，我揮揮手把他趕走。
「遵命！隊長！」做出一個敬禮的手勢，艾德一溜煙地跑掉了。
完全不想在外頭溜躂太晚，況且和冰炎慣例的交換情報跟進度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以冰炎討厭麻煩的性格，肯定懶得幫忙將遊戲進度往前推，不過那傢伙至少會去乖乖收集情報，與千冬歲他們的聯繫工作也是由他在負責，那個很重的黃銅蠟章當然早就交給他保管囉！
目前進到這城鎮的學生已經超過百人了，再多個一百人左右，或許就能正式開啟這個大任務！
咳，太陽受害者(?)再加一名!
只是這次終於沒有生命危險了!(妳確定?)
然後下章就可以來開啟大任務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