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霧之都的赤雷騎士 ♘第十三章♞
莫德雷德一直到深夜才回來。
雖然似乎沒受什麼傷，氣勢與威懾一如平時，可是傑基爾卻莫名地覺得她有些狼狽。
是因為連戰的消耗嗎？
一回到宅邸後便粗魯地把身體摔進沙發中－－不用懷疑，依舊是傑基爾最喜愛的那組專用沙發－－莫德雷德儘管一副大老爺的霸道模樣，可是傑基爾仍舊感受到某種違和感。
不過莫德雷德若不想說的話，硬是去翹她的嘴也不會有好下場，傑基爾有這樣的感覺，所以他決定換個策略，從廚房端出宵夜。
有了晚餐時的經驗，傑基爾發現莫德雷德脾氣不穩的時候可以嘗試餵食，食物多少能夠軟化她的態度。
儘管相處尚不滿三天，傑基爾在應付莫德雷德上已經多少有些心得，因為這名叛逆的騎士性格其實很直接，而且什麼情緒都放在臉上。
……真虧她這樣還能成功反叛亞瑟王，賢名滿天下的亞瑟王怎麼會沒發現啊！？
稍微在內心吐槽了下，在傑基爾將早先烤的農舍派端上桌後，莫德雷德連問都不問，理所當然地笑納……如果她願意真的笑一個的話，傑基爾或許能放下懸起的心。
可惜莫德雷德即便像隻小動物般把嘴塞得鼓鼓的，身上依舊籠罩著詭異的低氣壓，這種無自覺釋放出的威壓讓同個空間的人有種無時不刻遭到複數以上的尖針狠戳的感覺。
換成以前，傑基爾肯定會想奪門而出，不過兩天下來－－最初的那一晚還近距離被莫德雷德的殺氣威懾過－－他甚至都能無視了。
（雖然心情仍舊很糟，吃過東西後，似乎沒有那麼緊繃了。）用科學家獨有的分析眼光觀察著莫德雷德，傑基爾想了想後，他又端了杯熱巧克力給對方。
巧克力大約在十七世紀末傳入英國，十八世紀時，巧克力館就跟咖啡館一樣普遍，傑基爾也很喜歡這道點心，熬夜做研究時會是很好的熱量來源，而且味道濃的巧克力可以提神。
雖然半夜喝巧克力熱飲對體重不是很好，不過身為從者的莫德雷德不會有這個煩惱……以她的「運動量」，哪怕是生前都不需要擔心身材問題吧！
就憑她的戰鬥量，會有那種食量完全正常。
傑基爾反而覺得以一名（頗會吃的）戰士來說，莫德雷德有點太瘦。
那樣纖細的身體，究竟是怎麼鍛鍊出如此強悍的實力？
或者該說，明明就有強如鬼神的戰鬥力，為什麼會那麼瘦小啊！？
不過莫德雷德的身體儘管苗條纖細，只要一用力還是能明顯看見漂亮的肌肉線條……傑基爾沒有特意觀察，但因為她內裏服裝過度暴露的關係，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出上述事實。
這名科學家純粹以人體科學的角度來評價，覺得莫德雷德的身材不合邏輯。
「你這傢伙該不會正在想什麼很失禮的問題？」莫德雷德冷不防地開口道。
「咦？！」直到這一秒為止都在胡思亂想的傑基爾一回神，他發現莫德雷德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用某種很危險的目光瞪著他，「也沒想什麼……只是不小心發呆了一下。」
莫德雷德一臉懷疑。
流著冷汗的傑基爾打死也不敢把剛剛在想的事情告訴對方，話說她為什麼會發現自己在胡思亂想呢？
傑基爾自認不是個會把情緒放在臉上的人。
難道又是那個準得有點可怕的直覺？
「……我說你，今天有睡過覺嗎？」莫德雷德想起這傢伙昨晚通霄。
實際上，傑基爾的確是由於精神疲憊，所以才會無自覺地放空神遊。
「不，這個……」由於說謊會在第一時間被識破，傑基爾變得支吾其詞，但他這番反應無疑是不打自招。
「你今天到底在幹嘛？」語氣聽起來像在質疑，但莫德雷德只是疑惑而已。
連繫其他線人應該不需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吧？
而且這傢伙昨天不是都分析帶回來的東西一整晚了嗎？
難道他今天偷溜出門，又亂撿了什麼回來？
一想到對方有無視警告擅自外出的可能性，莫德雷德的眼神又兇惡了幾分。
今日在路上看了一堆屍體，莫德雷德可不想發現裡面有這傢伙！
「不，今天主要是在和各城區的朋友聯繫，彼此交換情報、確認現狀。」傑基爾也不是會主動找死的人，「而且分析還沒結束。」
除了得收集情報、確認各城區的狀況外，分析證物的作業尚未完成，昨晚傑基爾以開膛手傑克的有關線索為第一順位，關於魔霧的分析目前還沒個頭緒。
另外就是，傑基爾依舊不死心地琢磨著該如何提防開膛手傑克。
早先，莫德雷德證明她可以靠五感和直覺防備偷襲，不過要是開膛手傑克趁著她被夾攻或是包圍的時候偷襲，莫德雷德真的有餘力察覺嗎？
所謂的科學家就是很容易鑽牛角尖、糾結小地方的生物，因此即便莫德雷德表示不需要，傑基爾還是無法不去思考那些事。
提出假設或問題，擬定各種算式與方案，最後一一驗證找出答案。
這就是科學家們最愛做的事，也是他們的職業病。
除了上述工作外，有過中午莫德雷德沒有返回的經驗後，意識到無法掌握她回到家中的時間，傑基爾只好準備諸如農舍派這種隨時能夠加熱食用的食物，以便莫德雷德返回時能夠補充體力，順便加快魔力的恢復速度。
感謝絞肉機這類廚房設備的發明，讓傑基爾省下不少功夫。
「算了，現況很麻煩倒也沒錯。」莫德雷德沒好氣地把吃空的盤子往傑基爾的方向一推，「再來一份。」
「呃、等我一下！」傑基爾只準備了一份農舍派，低估莫德雷德食量的他慌慌張張地跑進廚房張羅新的餐點。
這名半吊子魔術師不曉得莫德雷德其實不餓，純粹是心情不好想吃東西。
擔心餓到可能是消耗很大的莫德雷德，為求快速，傑基爾做了炸魚薯條。
因為家裡有冰箱的關係，所以他也買了不少魚類與肉類，反正這三、四天肯定能消耗掉……以莫德雷德的食量，說不定會縮短成三天以內。
「喔呀？這時代有炸食了呀！」非常喜歡垃圾食物的莫德雷德心情明顯地好轉，她本來就是很單純的性格，要轉移她的注意力其實也不算太難。
「妳喜歡炸食？」傑基爾有點意外，畢竟這是不存在於莫德雷德生前年代的食物。
雖然傑基爾不曉得西元五世紀的大不列顛究竟有什麼食物，只隱約聽說過那年代還挺刻苦，不過以圓桌騎士的階級，應該也不至於太慘……吧？
「對啊！」莫德雷德點頭，接著她頗為期待的問：「吶，你們這有沒有碳酸飲料了？」
「……有。」傑基爾表情微妙地從廚房拿出裝在玻璃罐裡的汽水。
莫德雷德很開心地接過後，根本不用人指導她就知道該怎麼打開，然後據說來自古代的騎士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現代飲料一口飲下。
莫德雷德的一舉一動是如此自然，但這就是最大的不自然之處。
她可是千年前的人，碳酸飲料卻是上個世紀才發明的飲料，再加上以彈珠替碳酸飲料封口的技術大約十多年前才出現，她卻知道要把彈珠按入瓶內是正確的開罐方法。
而且，初次喝到碳酸飲料時，有些不習慣的人甚至會被嚇到，碳酸飲料的口味與舞動的氣泡口感都與其他飲品大相逕庭。
所以即使不說是莫德雷德自己提出要喝碳酸飲料，看她的舉止也曉得她不可能是第一次喝。
碳酸飲料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出現在亞瑟王的時代，那麼莫德雷德……是在二十一世紀喝到的？
看來這個飲料會流傳到兩百年後。
傑基爾默默地得出一個讓他覺得頗為有趣的結論。
「你們這個時代已經挺先進了嘛！」
「其實，碳酸飲料是我的同行發明的喔！」看著喝完汽水後露出孩子似笑臉的莫德雷德，傑基爾突然有了惡作劇的念頭。
「咦？」
「碳酸飲料是上個世紀，我們國家的某位化學家兼牧師發明的飲品。」傑基爾很感興趣地看著莫德雷德整個呆掉、反應不過來的表情。
「化學家是做食物的？」莫德雷德覺得好像哪邊不對。
「當然不是。」傑基爾趕緊否定，要是就這麼誤導一名圓桌騎士，他總有種會變成千古罪人的罪惡感，「發明碳酸飲料的科學家應該是心血來潮吧！他和我一樣對科學有著很濃厚的興趣，而且對氣體的研究也有諸多貢獻，那位前輩發現了氧氣、二氧化氮……對了，之前我們提到的二氧化硫也是他提出的氣體！」
「……」莫德雷德的表情很明顯地放空了。
「呃……」不小心又給圓桌騎士上化學課的傑基爾表情尷尬。
「你那一堆名詞比我母后調製魔術藥物時加的東西還詭異。」莫德雷德曾看過摩根製作魔藥的樣子，有時她還得把那些用莫名其妙的東西調製出來的不明液體喝下肚。
莫非很好喝的碳酸飲料也是這麼製作的！？
很喜歡碳酸飲料的莫德雷德忽然覺得心情複雜。
「啊哈哈……」傑基爾乾笑了下，想不到化學名詞會被拿去與千年前的魔藥材料相提並論，讓人感覺無比微妙。
「對了，這個再一盤。」聊天的時候也沒忘記宵夜，不知不覺間，莫德雷德又把盤子清空了。
「好的。」傑基爾只好再去廚房在炸了一盤新的給她。
「不好意思啦，就是一直想吃東西。」莫德雷德姑且還是有自己正在給傑基爾添麻煩的意識，雖然她即使發現也完全不打算收斂。
「沒關係的，畢竟妳得一個人與那麼多敵人戰鬥，當然會消耗很大。」傑基爾倒是沒怎麼介意，他只是默默地思考明天要準備多少食物才好。
如果莫德雷德喜歡炸食，他倒也不介意多做些，畢竟炸類的料理不需要高深的手藝，製作方式也較為簡單。
「嘛、也算是這樣吧。」純粹是在吃東西發洩的莫德雷德含糊帶過。
「嗯？」
「沒什麼。」不想被發現自己其實是在任性消耗食物的莫德雷德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一般地環顧了下傑基爾家的客廳。
第一眼看到的是擺在牆邊上窄下寬、高度只比她少了三十公分左右的曲線箱子，莫德雷德實在看不出那玩意裡面放的是什麼。
再來就是牆上的畫作，莫德雷德全然不懂欣賞，反正只要看著舒服應該就是不錯的藝術品吧？
「要再來一瓶嗎？」傑基爾替莫德雷德炸了盤新的薯條後，他順手從廚房拿出新的一罐汽水。
如果幾盤薯條、幾罐汽水就能讓莫德雷德的心情大大好轉，傑基爾完全不在意這麼點消耗。
只可惜傑基爾對碳酸飲料並沒有多麼鍾情，他比較喜歡茶飲、咖啡以及熱巧克力，只有在偶爾想換換口味或是剛好有人贈送時他才會喝一點，也因此他家廚房裡就只有幾瓶碳酸飲料而已。
「啊、謝啦！」莫德雷德自然是來者不拒，然後她正巧把目光移到某個畫作上頭，「為什麼要放烏鴉的畫？」
在許多花瓶啊、風景啊的畫作中，有一幅特別突兀的烏鴉繪圖。
「那是某位友人的作品，他很喜歡烏鴉。」傑基爾簡單地解釋。
「為啥？」莫德雷德倒是知道有烏鴉很不吉利這個說法。
「主要是個人喜好……對了，妳知道嗎？倫蒂尼恩這邊流傳著一種說法，人們相信紅嘴烏鴉是亞瑟王的化身，所以不能隨意傷害，否則會招來厄運。」
傑基爾雖然早就認知到不要輕易跟莫德雷德討論亞瑟王傳說比較不會踩地雷，不過人類就是一種常常被好奇心害死的生物，在某些奇妙的地方特別有求知慾的科學家又是其代表。
所以他用小心翼翼的語氣試探地說出倫蒂尼恩的某條有趣軼聞。
「……哈！？」莫德雷德驚訝得整個人愣住，大大張開的嘴巴都快能塞入手上的玻璃瓶，「烏鴉？是……父王？」
「咳，就是一個奇妙的小傳聞。」
「聞名天下的騎士王居然變成烏鴉！？」莫德雷德的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
「呃……」糟糕，好像真的不該踩地雷！
就在傑基爾反省自己的不要命行為時，莫德雷德忽然捧腹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哈！這是哪個天才提出的啊！居然說那個父王、那個父王耶！他竟然變成了烏鴉！太不搭了！完全不搭呀！」
不曉得是被戳中哪邊的笑點，莫德雷德整個人笑得挺不起背，一隻手大力地拍著沙發，握著玻璃瓶的那隻手猛力地上下晃動，兩隻腳也像個孩子似地胡亂踢著，甚至還踹到了桌子。
「！」傑基爾趕緊穩住自家餐桌，不然被莫德雷德那麼一踹，堂堂的圓桌騎士搞不好根本感覺不到痛，可是自家桌子毫無疑問會翻倒在地。
「不、不行了，太好笑了！真是傑作啊！那個總是只有一號表情的父王居然變成了『啊－－啊－－啊－－』亂叫的烏鴉，這到底是哪個傢伙說的啊？鴿子還比較合適吧？」莫德雷德衝著傑基爾問道。
「妳這麼問，我也……」根本沒見過亞瑟王的傑基爾不曉得該怎麼回。
……咦？莫德雷德剛才提到亞瑟王只有一個表情，難道這位傳說中的王者其實是個面癱？
傑基爾現在的心情與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可能相差無幾。
「啊，不過鴿子那種軟弱的鳥類也不適合父王就是了。」並不是真的想聽傑基爾的回覆，莫德雷德自顧自地說，然後又笑了起來：「生前被稱為不列顛的紅龍、康沃爾的野豬，想不到死後變成了烏鴉，太好笑了，真是笑死我了！其他人知道不知曉得會變成什麼表情！」
莫德雷德在傑基爾不知所措的目光下笑了好一會，好不容易才止住爆笑，大概是笑得有些口渴，她決定把手上的飲料喝掉，於是按下了玻璃瓶口的玻璃珠。
「等等！」傑基爾的阻止最終還是慢了一拍。
「咦、……啊！」莫德雷德的困惑只有零點一秒不到，因為玻璃瓶裡的汽水直接噴了出來，而且還就這麼往她的臉上噴，「哇！」
「唉呀唉呀……」傑基爾無奈地去拿毛巾。
看來莫德雷德並沒有不可以搖晃汽水這一常識。
「嗚哇，好黏！」喝的時候很愉快，可是沾滿身的時候，莫德雷德頭一次覺得碳酸飲料不是好東西。
「正好去洗個澡吧！」傑基爾苦笑地說，替莫德雷德將臉上的汽水擦掉後，他也不忘清理撒到其他地方的汽水，他可不希望隔天生螞蟻。
「說的也是。」儘管魔霧不會對從者造成影響，不過泡過一輪魔霧後，莫德雷德也覺得洗個澡比較舒適。
絲毫沒注意到自己一直在給人增加工作，莫德雷德伸了個懶腰，踩著遠比不久前返回根據地時來得輕快的腳步上樓。
（看來是沒問題了。）傑基爾一邊到廚房打開火爐、好讓莫德雷德能洗熱水澡，一邊默默地鬆了口氣。
就算收拾善後很辛苦，不過能讓莫德雷德恢復精神的話，那也值得了。
傑基爾已經察覺到，不久前的莫德雷德彷彿正在炸彈化，隨時會變成一顆不定時炸彈，然後華麗地引爆，把自己與別人通通炸掉。
莫德雷德給傑基爾的感覺是，她快要焦躁得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傑基爾的這項觀察與結論很正確。
莫德雷德因為白天的事情，整個人始終處在爆走的邊緣，不曉得花了多少的意志力才勉強能保持冷靜。
雜兵不管宰掉再多也無法讓她紓解怒火，而且在城裡開打的她，很大程度上打得束手束腳。
討厭顧忌太多卻又不得不顧及城市的莫德雷德雖然不會承認，但她確實有著不小的壓力，特別是在原本的如意算盤破局，又看到之前決定要保護的人們越死越多的時候。
對於一名騎士來說，這真是奇恥大辱。
偏偏這種時候又有個躲在霧裡的殺手時不時刺激她的神經，害得她得時時刻刻提高警覺。
儘管沒再給對方機會，卻還是讓敵人不斷逃脫，自詡為最優秀職階的莫德雷德竟然毫無方法。
自尊心甚高的莫德雷德當然是難以忍受，偏偏她又不得不忍，不然就可能露出足以讓開膛手傑克下手的破綻。
莫德雷德雖然不在乎被襲擊，不如說這樣還能省下她找人的功夫，可是她並不想再次露出那晚的狼狽模樣。
儘管不記得交手過程，但從傷口來看，那無疑是寶具級別才能造成的傷勢，就算傷口規模不大，可是能重創以耐久為傲的騎士，毫無疑問得是寶具。
同樣的傷再受第二次無疑是二流以下的傢伙，更別說對方的目標竟然是子宮這項器官。
在知道這點後，莫德雷德對開膛手傑克的襲擊變得極度反感。
傑基爾的預想沒錯，開膛手以子宮為攻擊目標這點確實讓討厭被當女人的莫德雷德分外屈辱。
這使得莫德雷德十二萬分不願意再被開膛剖肚一回，或者說，她討厭體內身為女性象徵的子宮再次被針對，那完全是在提醒她，她那在戰鬥中最痛恨被人提出的性別問題。
偏偏開膛手傑克自帶抹消他人記憶的技能或者寶具，各種獨有的能力讓人防不慎防。
這名Assassin的存在，可以說是在各種意義上坑死莫德雷德這類戰術直接、性格高傲又沒什麼耐心的從者。
再加上Assassin採取的戰術非常正確且完全命中紅心，她不斷地出現在莫德雷德的周遭，卻又一再藉著大霧逃脫。
那名心思縝密的殺人魔狡猾且惡質地引誘性格暴躁的叛逆之騎士發怒失控，意圖透過這樣的方式讓莫德雷德露出空隙、自取滅亡。
Assassin的計畫的確命中要害，可惜她千算萬算就是沒估算到莫德雷德身後有個任勞任怨過了頭的支援者－－還是個能把她的情報抽絲剝繭挖出來、比被襲擊的莫德雷德本人更加戒備她的龜毛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