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 ★第兩百九十二章★
「可以拒絕嗎？」千冬歲連想聽的願望都沒有，可這由不得他們。
「你們不是『傭兵』嗎？所以才會接了魔王方的委託呀！」我笑瞇瞇地說：「不是魔王方的你們來暗算我們，理由是接下他們的委託，既然你們自己選擇了『傭兵』這條路，那就代表我們的委託你們也會接的吧？」
這群學弟妹從頭到尾都沒自稱自己是「傭兵」，不過對我現在的話他們卻反駁不能。
因為我這話等於是把他們的路給堵死。
『……』學弟妹們通通沉默了，因為他們都明白我話外的涵義。
褚冥漾與米可蕥甚至一臉聽天由命，這兩個孩子也沒笨到沒發現我這話等同於變相的威脅。
他們收下魔王方的情報然後偷襲我和冰炎，這組膽大包天甚至還完成同時將我和冰炎破相這一大壯舉的學弟妹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那是因為他們並非成為魔王方的成員。
他們只不過是接了委託的「傭兵」，反正傭兵就是種只要有利益與報酬，即便交涉對象是惡魔他們也無所謂的職業，可也因為「傭兵」並非是屬於特定一方的人馬，因此在分出勝負後，看在大家都是認識的人，我和冰炎才大發慈悲沒有趕盡殺絕。
既然如此，如果他們現在拒絕我和冰炎的「委託」，那就代表他們先前的供詞不值得採信，他們並非傭兵，而是直屬於某個魔王的手下，所以他們才會收到魔王的情報與命令，因而前來伏擊準備去挑戰魔王的我們。
這樣的話，相信大家都能猜到，我和冰炎對這群小朋友的處理方式就會完全不同了，對嗎？
「那麼，我們的委託你們接或不接呢？」我微笑地問。
既然是「傭兵」，沒道理不接現成的工作吧？
要是不接，那就是魔王方，現在馬上將你們消滅喔！
我乍聽之下相當溫和的話語，裡面蘊含著這道威脅。
和我認識許久的這群學弟妹也聽出來了，以這幾個孩子的聰明伶俐，應該不會想挑戰我和冰炎會不會真的把他們團滅掉吧？
我的手上都已經抱著自己的豎琴了，平時總是跟我唱反調的冰炎，這次也難得地配合將手術刀拿在手上把玩。
「傭兵也有選擇委託的權利，請學長你們先說說看你們想要委託的內容。」將現狀以及退路在心裡分析一遍後，知道他們已經被我一句話推到懸崖邊的千冬歲如此說道。
他的回應等於接下了我擅自定給他們的「傭兵」身分，另外三人也完全不敢反駁或提出異議，因為他們都曉得要是自己不接這身分的話，我和冰炎會直接將他們劃作魔王方，現在馬上送他們回復活點！
但這個資優生也不可能乖乖任人揉捏，所以他的那番回應也是替自己人留一條後路，順便看有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委託有兩個。」冰炎豎起兩根手指，「這幾日替我們調查四方魔王中，哪個是卡汀茲。」
「其次是在我們去討伐魔王時，替我們暗殺打算挑戰其他魔王的勇者。」我繼續接下去說。
「……」以千冬歲的聰明才智，想必他馬上就明白這兩條委託背後的涵義是什麼，所以他張口結舌了幾秒，特別是我提出的第二條委託，「學長你們的胃口還真大。」想必他已經猜到我們打算自己去挑了四方的魔王。
「這樣我們到底算勇者方還是魔王方啊？」萊恩疑惑地歪著頭向同伴詢問。
「呃……」米可蕥神色尷尬地皺起臉，「我們接了『勇者』的委託，要協助他們打魔王，可是又得去暗殺其他勇者，妨礙他們討伐魔王……」
「所以我們是『第三方』，而且還並非中立方。」千冬歲按著腦袋，即使是他也覺得這委託非常「難接」。
應該說正因為他是個聰明的孩子，所以更能分析清楚這兩條委託當中全部的利害關係，因此他一臉有口難言，因為他根本不想接下這個會讓他們這組人馬裡外不是人的委託。
由於幫助我和冰炎調查魔王方的資料，魔王方當然不會把他們當自己人。
可是他們又去暗殺其他勇者，那麼他們自然也不屬於討伐魔王的勇者這派。
這比進行黑吃黑這類勾當還慘！
不過要是不接的話，現在他們就得慘了！
「學長你們打算支付什麼報酬給我們？」千冬歲硬著頭皮繼續問道。
「你們此刻的小命。」我理所當然地說。
『……』於是這四人的眼神徹底死了。
沒錯，老子就是打算作無本生意，有意見咬我啊！
況且偷襲了我，你們以為被修理一輪就算結束嗎？
我所有的兄弟都曉得，敢陰我就要有加三倍被陰回去的覺悟！
「我明白了。」沉默了一會，在同伴們驚愕或呆滯的神情下，千冬歲以還算爽快的語氣同意了。
「聰明的選擇。」恭喜你們逃過一死。
「哼。」見目的達成，冰炎也將手術刀收回去。
『……』米可蕥和褚冥漾用不安的眼神望向千冬歲，倒是萊恩一臉放空，顯然對搭檔的決定沒什麼意見。
「那就這麼決定！」我直接拍手定案，儘管我不認為這幾個小朋友有膽子反悔，不過變數還是壓到最低比較好，「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要去招募勇者的城鎮。」千冬歲爽快地回道，這應該原本就在他們的計畫之中，「我們只有四個人，沒法同時分三邊去狩獵。」
「以你們的職業組成，聯手起來確實比較有效率。」冰炎冷哼一聲，「所以，你們打算直接在募集勇者的城鎮進行狩獵是嗎？」
這還真是個大膽的作法。
因為一旦曝光，馬上會變成過街老鼠，遭到整個城鎮裡面的勇者一起討伐。
「也不一定要在城鎮裡下手，但得在那個城鎮裡比較容易弄清楚『目標』，總不能連誰受理了這任務都不曉得。」千冬歲聳聳肩，然後意有所指地說：「畢竟能夠去討伐魔王的職業又不限制為騎士或是劍士什麼的。」
吟遊詩人的我加上救護醫官的冰炎都打算去宰魔王了，而且還打算把四個魔王都打敗，確實不能純粹用該名學生所扮演的角色來判斷他有沒有接下討伐魔王的任務。
「況且即使在城鎮裡狩獵，只要不被第三者看見，我預估一個星期內都不會被爆出來。」千冬歲不以為然地說：「在進入遊戲世界後，情報流通的速度變得很慢，應該說很多學生都不知道該怎麼主動交換情報，這個世界連手機也沒有，就算被幹掉了，也沒辦法告訴城鎮裡的其他人。」
這倒是非常現實的一點。
因為遊戲中沒有可以確定彼此安危的機制，所以就算有人被其他玩家偷偷做掉，只要沒有目擊證人去通知他的同伴，那麼他的同伴只會一直等不到人，無法確認隊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失蹤的可能性很多，被殺是一個，被捲進任務、被綁架什麼的也都有可能。
至於千冬歲會說「一個星期內」這樣的數字，主要是被打倒的該名玩家趕路的速度。
只要受害者回到城鎮的話，他就能將情報傳遞給同伴，但也有兩個大前提，一是他的同伴沒在這段期間內被殺掉，或者拋棄他；再來則是他得有同伴。
不是每個人都會選擇組隊冒險這種模式，獨行俠也不少。
如果是獨行俠的話，以Atlantis學院學生的性格，也不會沒事去宣揚自己被人幹掉的丟臉事，要是大家都不說，那就不會被爆出來。
紙包不住火的前提是火要去燒紙呀！
再說只要「紙」包得緊密一些，不讓空氣漏進去，那麼火焰也燒不起來。
這類的情報操作相信千冬歲這個紅袍會比我們來得熟稔。
「那我們就和你們分頭進城，之後再交換情報。」冰炎果斷地說。
沒料到冰炎會提出分頭行動的建議，米可蕥和褚冥漾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一次六個人進城確實很顯眼。」我點點頭，「你們四個最好也分開進城比較妥當。」
「我知道。」千冬歲大概一開始就有此打算。
「查到情報後，你打算怎麼聯繫我們？」總不是飛鴿傳書吧？
「我會讓我的貓頭鷹送消息給你們。」好吧，這群小朋友打算飛鷹傳書，這種方法也不算罕見，「如果還有需要碰頭的話，也可以透過書信再約。」
「暗號呢？」得考慮一下由貓頭鷹傳遞的信件被攔截然後竄改的可能性。
「押花吧！」千冬歲拿出一封信，「我會用有押花的蠟封住信件。」
「明白。」這是中古世紀的人們寄信時為了防範信件被外人拆開最常用的方法，因為信封的封蠟只要被拆開就無法恢復原狀。
當然啦，守世界的人會有各種各樣的偽裝方法，不過那些法術或工具一個都無法帶入遊戲中，因此可以放心。
「請學長你們用這個蠟章。」千冬歲將一只黃銅製的蠟章交給我。
要不是面子問題，我還挺想抗議幹嘛不把這玩意給冰炎。
理由很簡單，這東西有夠重，身上要拿一堆樂器的吟遊詩人負重量已經很高了好不好！
那個隨身要帶藥品和手術工具的救護醫官載重量肯定比我高！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注意到我心裡的抱怨，但以冰炎的性格肯定選擇無視。
「漾漾的傷勢什麼時候好？」千冬歲向褚冥漾的主治醫生問道。
「明天早上……吧？」向來以果斷明快聞名於世的冰炎極為難得地給出了不確定的答覆。
『……』
學弟，你們的奢求也太多，這個殺人醫官能救活人就是阿彌陀佛，你還想要求什麼呢？
「我想漾漾再睡一天比較好。」米可蕥苦笑著說。
「好。」褚冥漾毫無猶豫地選擇聽從藍袍米可蕥的意見，米可蕥原本就是主治外傷，即使現在知識被封印、能力也使不出來，但她在這方面的見解肯定比冰炎可靠許多。
「嘖。」這是冰炎的反應，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個不及格醫生，這回倒是沒有底氣去瞪見風轉舵的褚冥漾。
「那我和冰炎會今天上路，沒意外的話會比你們早進城，之後再聯絡。」完全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的我站起身。
這個走棋遊戲還不曉得能玩多久，學院祭雖說是五天，但也不曉得有沒有閉幕式還是舞會什麼的，究竟能玩幾天是個好問題。
而且現實世界中的五天換算成遊戲時間究竟多久，沒玩過走棋遊戲的我心裡也沒有概念，即使是有玩過的冰炎，也沒辦法給出一個確切數字，誰讓我們現在身處的世界由無殿三主親自製作，肯定和一般的不同。
但遊戲總是要有個結果，估計打完魔王應該就會結束了吧？
因為打魔王就是遊戲的最終高潮，魔王都被幹掉了，還能玩什麼呢是吧？
所以當然得搶在其他玩家之前動手，否則被捷足先登那就欲哭無淚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究竟是以什麼為藍圖呢？
一般的走棋遊戲，大地圖和故事由所有玩家一起討論、制定，無殿三主製作的這個遊戲又究竟是什麼故事？
四方魔王什麼的我沒聽過類似的設定，當然也可能是現在想不起來。
以前我在戰靈天使族內受過的相關歷史教育也全都忘了，大概要等回現實世界才能想起吧！
這個封印大概是三主怕我們提前自己劇透給自己，就算只知道歷史脈絡，搞不好也會變成破關的提示什麼的，這樣對年紀小的學生們就不公平了，而且這恐怕才是要將我們的知識封印起來的主因。
這個遊戲打倒四個魔王之後就會結束喔~XD
所以魔王的實力是「可打倒」的設定，不會強到沒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