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於深谷中的花仙幽魂★第三章★ (END)【特殊傳說同人文】

「我不會說自己能明白妳的心情,那種自以為是的話我說不出口,但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我想試著理解妳。」一邊說我一邊放下了手上的小提琴。

因為藏在花仙冷漠雙眼之下的是璀璨卻令人悲傷的淚珠。

「你想理解我?想要理解殺人無數的我?」花仙彎起了嘲諷的笑容。

「我不曉得妳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因此就算妳殺了很多的人類,我也不會說妳不應該。」我輕輕的搖搖頭說。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對錯,又不是殺人就是錯的。

假如今天有人都拿刀架在妳脖子上了,儘管在自保和反擊的過程中妳殺死了對方,我也不覺得妳有什麼錯。

若是在古代,我也不覺得被人慘無人道的虐待的奴隸殺死虐待他的人然後逃跑有什麼不對。

所以我也無法諒解,就算這位花仙真的殺了人了,為什麼要剜去她的仙體,這種懲罰,其實有些像是在懲罰被害者。

「……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類。」花仙的語氣轉變為淡漠,不再狂暴和怨怒。

「小翠同意花仙姐姐的這句話!」旁邊的翠娃開心的附議道。

「……小妹妹,妳是九十九神吧?剛成形沒多久,還是別跟著主人東奔西跑為好。」望著翠娃幾秒,一下子就把翠娃看透的花仙善意的說。

「沒關係的,可以到處走走小翠很開心。」翠娃笑嘻嘻的,對她來說可能根本還搞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倒是花仙姊姊還要繼續待在這個寂寞的的方嗎?」

「問題是,花仙姊姊沒有辦法在其他地方維持這個模樣,出了這座“花徑幽谷”,等待我的只有魂飛魄散的命運。」花仙彎起了苦澀的笑說。

這讓我再度想起她因為殺人而失去了身體的事情。

想來她也很不簡單,軀體恐怕已經完全不存在了,但卻能以這樣的型態繼續存在著,恐怕過去除了怨毒和憎恨之外,她的心中還充滿著誰都無法打倒的堅忍意志。

不過這樣說來,這座美麗的花田其實是她的監牢吧?又是一個囚禁在華美之地的悲劇。

「那個,我來這裡是為了採草藥,如果妳願意的話,做為草藥的回禮,我幫妳想想重新塑造形體的方法如何?」畢竟我本來就打算和她交換條件。

「小朋友,你也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吧?」花仙無奈的笑了笑「罷了,草藥你還是可以拿,幫忙就免了,這不是你能做到的事情。」

「不試試看誰也不會知道結果。」我很堅定的說,若是在還未開始前就認定失敗,那麼事情就絕對不可能成功。

「說的真好阿,小主人。」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出現了,伴隨著一陣帶著魅惑的芳香,黑色的人影踏著赤足在柔軟的草地上輕輕的著陸。

「狐姬?」她不是該待在我寢室裡頭的嗎?

「九尾神狐?!」花仙很明顯的露出了驚愕的神情,我甚至能感覺到她震驚的目光。

「狐姊姊~」與我和花仙的反應相異,翠娃倒是很開心的朝狐姬撲了過去並且抱住了她的腰。

「翠妹妹乖,有沒有好好聽小主人的話?」狐姬低頭摸了摸抱著她的腰的翠娃問。

「有,小翠很乖,沒有添麻煩。」翠娃邀功似的說。

「是嗎?那就好。」下一秒狐姬便抬頭看向我「小主人,你怎麼每次出任務都會碰上些奇人異士呢?」說著,她瞥向了花仙。

「妳怎麼在這?」我有些無言的問道。

「我是你的式神,主人在哪,我就能夠在哪出現。」狐姬用著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九十九神就罷了,你還有一隻九尾神狐當式神?!」本來默默聽著我們對話的花仙用難以置信的表情說。

「一切都是美麗的意外……」我還能說什麼。

「倒是,瞧妳的靈氣來看,妳應是百花天仙吧?眾花仙之首何以落得魂魄不全?縱使被剜去仙體也不致如此吧?」狐姬撥了撥垂在耳邊的秀髮看似不經意的問道,但我知道這個神通廣大的九尾神狐絕對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

「九尾神狐眼界果然不同凡人,我原是受貶並遭判刑,哪知落入凡間後遭惡人算計,拼著一條命不要和舊友挺身相助這才秒搶逃過一死。」也許是對狐姬還有個幾分敬意和警戒,不敢隨意撒謊和隱瞞的花仙只能老實說道。

不過妳們兩位可不可以不要在講古文了,雖然妳們兩個講的很順口,但是旁邊的我快要聽不懂了啊~

「妳和我過去的情況相似,快先別說辦不到這種話吧,說不定我家主子就真的做得到呢?」不知道為什麼話題貌似是轉到了我身上。

等等,狐姬妳就這麼有自信?!連我對我自己都沒什麼信心,妳的信心是從哪來的啊……

我很無言,真的非常無言。

而且我覺得真要說的話,妳幫她應該會比我幫她來得有用吧!?

「小主人,做得到的事情就不要依靠別人比較好喔,何況你不都打算要自己協助她了?」狐姬轉頭對我投來一個媚笑,很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不過她說的也沒錯,而且我本來就打算靠自己的力量來幫她。

這位花仙需要的是一個形體,以我的力量恐怕很難做一個給她,但是我想不曉得可不可以弄個東西給她寄宿先呢?就是翠娃那樣。

正巧,我想到我身上有可以用的東西。

於是我將背包放了下來,開始東翻西找,接著我小心翼翼的捧出一朵無暇的水晶蓮花,這是先前我因為任務而得到的謝禮之一,聽說是用某座靈山上的水晶經過精靈的巧手而做成的,雖然不知為啥是做成原世界的蓮花模樣。

也可能只是長得像蓮花而已,反正這不重要。

「小主人,比起寄宿,我倒覺得你既然有這樣的東西那麼就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法。」一旁的狐姬突然說道。

「?」

接著我在不解的情況下照著狐姬的指示,分別將言靈的力量灌入了五顆不同屬性的水晶上,然後分別插在五個角上,這不會是要我畫星型的陣法給她用吧?

「沒錯,五芒星可以代表陰陽五行,因此可以借助天地靈氣來幫她重新塑形,而五芒星在希臘神話中又為大地女神Kore的象徵,既然要幫生長於大地花塑形,借住大地女神的力量是最好的吧?」於是狐姬順便把我上起了法陣課。

雖然我只想吐槽她為什麼會知道希臘神話,不過我實在不想追問太多,省得她要是告訴我她跟那位大地女神認識的話,我搞不好會直接暈倒。

總之我照著她所說的畫出了一個五芒星,五顆水晶都確定安插好後,我將剛才的那朵水晶蓮花捧到了星形的中間。

「嗯?我都還沒講解下一步你就知道要怎麼做啦?」狐姬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

不,我只是和照劇情走向來推斷,反正所謂的陣法都是這樣的。

「妳也到法陣的中間,小主人,等等重複我念的話。」先是轉頭要花仙到法陣中央待命,接著狐姬就走到了我身旁「“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東迎日月星光,西遣亡者死氣,長河的起始,蜿蜒的生命,入海而為一”」

本來我想說這樣長的咒語我記不住,可是不知為何,上面那段話像是在我的腦中生了根,整句話像是刻進腦海般的深刻。

原來如此,因為對方是花仙,所以由“木”起始而終於“木”,並且從孕育的起始到化為一整個完整的形體是吧……

那瞬間我明白了這段咒語的涵義,然後我一字不差的重複了一遍。

下一秒,水晶蓮花像是個黑洞似的吸盡了所有繞照在周圍組成花仙的花瓣,於是我無法再看見花仙的形體,而安插在五芒星五角的五顆水晶開始發出了微光與彼此相連。

下一秒水晶蓮花便浮了起來,就著五芒星迅速的向蓮花中心縮小,直到連五顆水晶都融進了那朵水晶蓮花之中,璀璨的閃光過去後,除了一朵水晶蓮花獨自在那飄浮之外,那裡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樣就行了。」狐姬大功告成般的說。

「耶?!那花仙呢?」我很驚愕的問。

「她會在那朵水晶蓮花裡修練,以她的功力,認真修行大概不用多久後就可以修出自身的形體了。」狐姬聳聳肩說。

原來如此,我趕緊走過去,在水晶蓮花因為失去違抗地心引力的能力而往下掉落前把它收了起來。

「小主人快點採一採草藥,然後回去吧!」狐姬懶洋洋的說。

也是,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那小女孩可不曉得挺不挺的住。

於是我照著千冬歲和喵喵幫我查的表單以及對照用的照片迅速的在花田裡找我需要的藥草。

沒想到我卻在這看起來最簡單的工作中碰了很大的壁,因為儘管有照片我也仍然分辨不出來那些藥草,只能說好在有翠娃和狐姬的幫忙,不然天曉得我要找到民國幾年才能找齊,明明在我看起來都差不多的藥草,狐姬卻說它們是徹底不同種的植物。

最令我氣餒的是連翠娃都能輕易分辨,我卻還是完全看不出來。

總之我這個額外的麻煩任務就這麼解決了,不過下山的速度倒是意外的快,因為狐姬剛好心血來潮說要教我如何御風飛行,我是真的很感動有人要教我啦,可是如果她不要用那種“實踐”的方式來教我就好了。

畢竟我連手訣和口訣都還沒抓好妳就把我從山崖上往下扔,我覺得我摔死比飛起來的可能性還高吧!

好在我最後還是勉強飄了起來,否則剛才一連串的事故都沒害死我,我反而死在自家式神手上了!

又坐回我背包上的翠娃倒是玩的不亦樂乎,就算我被突然扔下懸崖她大概也覺得像是在完高空彈跳或者雲霄飛車!

雖然上述兩種活動翠娃應該都不曉得才是,反正接著我算是離地半公尺左右的向前快速飛行,真要說的話有些像是輕功“草”上飄,只是我得隨時保持平衡,否則等等就準備摔的七暈八素。

不過說實話如果不用擔心會因為重心不穩而一個不小心摔的灰頭土臉的話,其實這還真是省時省力又快速,而且迎面而來的風也非常的涼爽,我就好像正踩著一塊隱形的浮空滑板在草地上空滑行一般。

「不錯嘛,學得倒是挺快的。」一旁跟著從山上滑行下來的狐姬一派悠閒的這麼說。

「這就是妳所謂的御風而行?」我略略分心問道,當然我不敢轉頭過去看她,省的等等撞上樹幹或者岩石之類的東西。

「這只是初階,初學者是沒有辦法一開始就騰雲駕霧的。」狐姬的雙手輕輕揀著和服的下襬以免被東西勾到,露出的雪白赤足宛若玉雕般的美麗和高潔,當然我還是沒有餘力多瞄。

「好快喔、好好玩喔!」我身後的翠娃非常開心的高聲喊道,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隨著迎面而來的強風在我腦後飄著,如果此時我身後還有別人的話,大概會覺得視線不良吧!

總之我們很快的到達山下,接著將草藥拿去給那對可憐的母女,當然去的人只有我,因為狐姬不願與外人接觸,而翠娃則怕生。

反正好不容易解決了這次的額外任務,我疲憊的揉了揉肩膀,接著扔下移動符回去黑館。

我其實沒有想很多,畢竟也沒打算跟人家要什麼回報,舉手之勞而已,雖然這個“舉手之勞”讓我差點沒了小命。

至於那位花仙,我想她要修出身體應該也需要時間吧,所以我真的沒料到在一個星期我上完課後,會看見那位古裝女人坐在我的寢室喝茶。

「請問妳是哪位?」因為真的驚嚇太大了,所以我不假思索的就問出口。

「……」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女人站了起來,一頭烏黑的秀麗長髮跟著垂落在身後,基本上過長的頭髮是整個拖在地上了,但這樣長的頭髮卻沒有讓她顯得像披頭散髮的鬼,因為女人的直髮梳的非常整齊,女人一身簡單的粉色單衣,身上也完全沒有多餘的飾品,黑色的眼睛清澈的倒映出我驚訝的表情,不過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個女人的面孔實在有些面善「不認得我了嗎?人類?」

很好,我認得這聲音和口氣。

「妳是那個花仙?」但我還是很驚訝,她居然這麼快就修出形體了?

距離那次任務有沒有一個星期啊!

「正是。」女人點點頭,然後轉過本來側著的身軀直直面對著我。

「原來修形體這麼快……」我呆呆的說。

「若是如此我還會耗上百年時光都維持著先前的模樣嗎?」女人面無表情的說。

「……對不起。」雖然仍舊搞不清楚狀況,不過我想我還是先道歉好了。

「你不需要道歉,而且現在這個身軀也不算完整的形體,但是藉著這水晶蓮花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了。」花仙彎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雖然很不明顯就是了。

「恭喜。」我還真不曉得要說什麼「那……妳要離開了嗎?」既然都勉強有個形體了的話,那麼她應該就可以自由離開了吧!

「不,我會留下。」沒想到花仙倒是連想都不想就直接這麼說,像是她早就考慮好了一樣。

「咦?」

「老實說吧,過去我每日吸收日月精華,卻留基本的形體都無法修出,說來可恥,但原因恐怕是因為我的內心充滿著對過去的憎恨和怨懟,」花仙淡淡的說道「在你的身邊,我的心神卻有著千年來未曾有過的平靜,真的很謝謝你。」

「不…不用道謝的啦!」我有些手忙腳亂的說「我也沒做些什麼阿……」

是啊,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所以麻煩妳不用那麼認真的跟我道謝。

「在遭劫之前,我也曾見過不少人類,之所以沒有墮落為鬼族正是因為我一直非常矛盾,過去我也曾結識,有著溫暖光輝的人類。」花仙的黑瞳望向虛空,像是在追憶一般「但……你卻是我在千百年的歲月中,見過最乾淨的人類。」她帶著困惑的神情看著我。

花仙大人啊,您太抬舉我了,大概是因為您憤世嫉俗隱居太久沒見過太多人才會有這感覺的,我真的沒有那麼清高啊……

「因此……」接著,她彎起了一抹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般的笑,然後走到我面前來。

「?」正當我還在疑惑她想做什麼時,這位據說是花仙之首的花仙小姐居然給我跪了下去「!」

喂喂喂!雖然我不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下跪,但跪我還真的是第一次啊!

我驚的不敢亂動也不曉得要說什麼。

「真要論,我也算是您的手下敗將了,承您手下留情並未打殺,又蒙您的恩惠,我為“百花天仙”是為眾花仙之首,自此之後,當為奴為婢服侍您終生。」花仙用著恭恭敬敬的語氣如此說道,而且還自動對我用了敬語。

「……」我愣了一下「啊!?」什麼鬼啊!現在又跳到哪部戲了!?

為什麼這個據說身分不低的花仙突然跪了下來說要給我當婢女…?

「別這樣……」我尷尬的不曉得要說些什麼「我沒什麼恩惠施給妳,也不覺得自己真的有打敗過妳,所以妳不用這樣的。」

但花仙依舊跪在我的眼前,完全不為所動。

「沒用的喔~小主人~」正當我還在震驚時,慵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轉頭一看發現胡姬不曉得啥時出來了,而且還躺在她專用的貴妃褟上。

「?」

「她雖受貶下凡,但花木系的神仙或者妖異性格一向孤傲,若認主了就非此人不可。」狐姬在一旁涼涼的說「她既已認定你為主人,就是哪天你死了,她都不會再移心志另認二主了。」

但也沒人規定一定要認主吧!?

「仔細想想也沒什麼不好呀,身為一個術者,能夠多一個式神也是件很不錯的事情,再者若論調製草藥、煉製金丹花仙可說是眾仙官中的翹楚,何況現在跪在你眼前的花仙倒底也曾為花仙之首,這樣的身分難道還無法入您大人的眼?」最後一句話有些挑釁似的,但狐姬妳根本沒搞懂重點啊!

就是因為她身分了得所以我根本也收不起人家嘛!

「你都能收我這遠古神狐,區區一個花仙有什麼好不能收的?」好樣的,連威脅都出現了。

問題我也不是自己要收妳的啊……我小小聲的嘀咕道。

「嗯?」狐姬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為什麼明明是收個美若天仙,不對,本來就是仙女的花仙當式神,我卻有種被人逼上梁山的感覺呢?

低頭看著跪在我腳前一言不發的花仙,她身上大有一種若我不同意,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她也會跪的氣勢。

我是還能怎樣?

我欲哭無淚的扶起她,這動作等於是間接承認了她是我的下人(?),於是我又得傷腦筋替她取名字,畢竟我也不能隨便在外面叫她的封號,當然也不行開口閉口就是“花仙來、花仙去”的吧?!

不過既然她是花仙,那麼……「從今天起,我就叫妳“花姝”吧!」我歪著頭想道,因為說到底她是個花仙,所以我取的名字也就跟著有一個“花”字了。

「謝主賜名。」這個硬跪我當主人的花仙居然還露出尊敬的模樣。

看著這個又是莫名其妙得到的式神,我真的要開始好好思考了,如果我每次出任務都帶一個式神回來的話……也許我該考慮乖乖在學校自主練習就好,別再到處亂跑了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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