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兩百二十四章★
「咦！」注意到冰炎一副想宰了自己的模樣，已經被冰炎修理到有心靈傷痕的褚冥漾大聲說道：「學長，然有用妖師一族族長的身份交代過我，不准主動去找其他陰影也不要把陰影的事情往外說，所以我才沒告訴你！」說完他還露出了某種不甘心的神色，像是在控訴冰炎才是那個常常瞞東瞞西的人，為什麼現在反過去質詢他之類的。
「少囉嗦！」很顯然這個理由冰炎不太想買單，當然他也可能只是在吐槽褚冥漾的心裡話。
「所以說三個人都有家庭或者種族因素當靠山嗎？」完全沒有被我們模糊焦點，一副還是對我們將事情隱瞞下來非常有微詞的夏碎如此說道。
「因為那是親長大人的記憶。」在審判將冷冽無比的視線轉向我時，我一秒把親長大人拿出來當擋箭牌。
「那是父親私下跟我說的事。」言下之意就是連冰炎的母親都不知道。
「然用族長身份警告過我了！」褚冥漾也馬上替自己辯白。
可能是懶得在這邊追究我們，審判沒說什麼，只是將不善的神色轉到自己生父的身上，他用十分生疏且冷硬的語氣問道：「那麼你為何出現在這？」
完全不介意自家兒子的敵意高到破錶，薩拉伊瓦刻意擺出思考模樣想了兩秒後，他處之泰然地說：「因為我也沒什麼地方好去，反正那些魔族先前想搶我的屍體就是為了打開兇影的封印，所以我乾脆就來這邊守株待兔了，你們應該不認為我會好心到放過想打我主意的卒子們吧？」
「當然不會，」要是魔皇放過我才會驚訝，「但您要守的話，似乎也該去另一邊的封印吧？」
我可沒忘記芙維可將軍不久前才提到，當初的陰影之力太過強大，因此被親長大人他們一分為二地封印起來，其中一個封印就選在原本的地點。
「因為那邊有別人負責看守了，要闖過那隻火爆的鳥兒大概很有困難。」薩拉伊瓦聳聳肩說。
所以另一邊的封印有看守者嗎？
不過真要這麼說，這邊的封印也有我們戰靈天使族守護……儘管將軍他們先前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但再怎麼樣，魔皇如果是為了確認封印的情況，也不該選我們這，畢竟不管怎麼看，由「戰鬥天使」所守護的封印之地，怎麼樣都不可能出大問題，薩拉伊瓦十之八九還是故意找藉口摸進我們部落裡面。
眨了眨眼，夏碎忽然用著不大的幅度偏頭看了冰炎一眼，然後露出不太明顯的困惑神色，只是他很快就壓下去了。
「那邊的人族小朋友，你有疑問大可直接問，趁著我今天心情好，我都會回答。」不只對我一人進行監聽，同樣沒漏掉夏碎神情的還有薩拉伊瓦，他用著蠱惑的嗓音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說亞那是被這個小鬼剋死的對吧？想知道可以問啊，做什麼又害怕傷到朋友而把困惑壓在心底呢？」
「……不，我現在不想知道了。」瞬間繃緊臉，夏碎露出警戒萬分的姿態。
我們都沒忘記他剛復活時對我說的那些話語。
「你猜的沒有錯，我先說亞那會被這個小鬼剋死的事情的確和我們封印兇影的事情有關，當年我們把兇影封印的時候，其實我、加利還有亞那都得到了名為『孤絕』的詛咒，這個詛咒會讓我們永遠不會有後代，但是我們也永遠不會死。」一點也沒有閉嘴的意思，薩拉伊瓦用著輕柔的嗓音打開秘密。
我們都曉得，接下來的話還是不聽為好，可是我們卻沒有阻止他。
明明我們所有人都多少猜到了他要說的秘密就是個「潘朵拉的盒子」，一旦被打開，一定會有人受傷，如果可以最好不要碰觸與開啟，永遠當成祕密就好，但我們卻沒有人阻止他說下去，不管是將軍他們，還是我們這些年輕的孩子，亦或者是身為當事人的冰炎都有著那千不該萬不該的好奇心。
「加利和光明之神做了交易，得到一個小孩，我家這個則是我趁著光明之神在忙的時候搶過來的，」一點也不避諱地在眾多天使的面前說出自己曾經襲擊一名神祇的事情，薩拉伊瓦親切和藹地繼續說道：「那亞那又是怎麼把你生下來的呢？」注視著冰炎，魔皇彎起充滿惡意的笑容。
「……妖師的詛咒。」在眾人都或發愣或思索的時候，最先想到關鍵點的居然是臉色蒼白的褚冥漾。
「不愧是凡斯的後代，」薩拉伊瓦用著譏諷的語氣說：「你要不要自己說一下，凡斯當初對亞那下了什麼詛咒呢？」
「……」緊緊咬住嘴唇，在發現眾人又不知不覺將視線轉到自己身上時，褚冥漾不甘願地說：「凡斯詛咒了三王子殿下與他的血脈，可是，言靈無法在『事物』不存在時產生作用……沒有人可以詛咒『不存在的人』。」
「完全正解。」彈了一下手指，薩拉伊瓦說：「最初詛咒我們的是兇影，可兇影其實是妖師的所有物，因此妖師說是他們的主人也不為過，那麼，寵物的詛咒有可能強過主人的嗎？」
「……妖師的詛咒蓋過了陰影的詛咒。」冰炎自己接了下去，他像是無意識般地說：「妖師詛咒了血脈，如果因為陰影的詛咒而不會有血脈誕生，那麼詛咒就不會成立，為了讓詛咒得以完成……」
「你就出生了。」薩拉伊瓦十分乾脆地接話道。
「……」我第一次看見冰炎煞白整張臉。
「原本亞那是不用死的，」彷彿覺得這樣還不夠，薩拉伊瓦雙手環胸，用著滿滿的惡意說道：「凡斯為了找尋破除詛咒的方法，他犧牲了自己的性命，而他留下的遺憾之力也是你這個小鬼現在能消除詛咒的原因……但那最初其實是要留給亞那的。」
「！？」
「凡斯的遺憾之力或許無法直接發揮作用，但加上我和加利就不同，你們認為，千年前把自己軟禁在高塔上的冰牙王子，是怎麼頂著詛咒之身避過所有精靈的耳目離開精靈族呢？」薩拉伊瓦意有所指地問。
「當初帶父親離開種族的人是你。」冰炎馬上就明白他想說什麼了。
「沒錯，當初是亞那請我幫忙他離開。」薩拉伊瓦刻意露出了得意洋洋的模樣，他的態度就像個孩子，坦白又殘忍，「所以我哪可能不知道他跟他老婆隱居在哪呢？認真來說，他能討到老婆還是我偷偷告訴那個焰之谷公主他在哪的。」
靠！所以薩拉伊瓦還算亞那殿下與巴瑟蘭公主的媒人嗎？
不理會眾人要不呆住要不傻眼的神情，薩拉伊瓦繼續說：「之後我和加利找到了方法，我們知道凡斯在時間交際之處留下的力量，想把亞那送過去，反正以我跟加利的能耐，要去那裡不難，我們也能夠幫亞那代為支付代價。」
「哪知道亞那一口拒絕了。」薩拉伊瓦用著可惜的神色說：「因為如果解開他身上的妖師詛咒，那麼當時焰谷公主已經懷上的孩子一定會在兇影的詛咒下死去，畢竟兇影的詛咒從來沒有消失啊！只是被妖師的詛咒蓋過去而已。結果某個天兵精靈堅持要孩子也不要性命，我們又不能把他打昏綁過去，所以你就出生了，然後亞那就死了。」
『……』在場陷入一片靜默，就連微風都安靜了下來。
我偷瞄了冰炎一眼，他現在已經不是臉色慘白而是根本死白。
沒有人能在某一天忽然聽見自己害死父親都能馬上冷靜下來。
「喔！忘了說，當初焰之谷的公主想把你拿掉，就算可能會賠上她自己的性命也無所謂，因為只要這樣亞那就不用死了。」像是覺得這樣還不夠一般，薩拉伊瓦繼續補刀，「看在那個公主如此有決心的份上，我本來還想助她一臂之力，我倒是有可以不危及她性命的方法，哪知道被亞那和加利發現，所以就以失敗告終囉！」
緊緊咬著嘴唇，夏碎的臉上浮出極為明顯的懊悔神色，像是在痛恨自己剛才為什麼要沒事在心中亂想一樣，他大步地邁出步伐，幾步內就走到冰炎的身邊並且用力地抓住然後扳開冰炎握得死緊的手。
但就連夏碎也不知道該對冰炎說什麼，他只能握著友人的手腕，像是想用這種方式把自己的體溫傳過去。
某個專長根本是搧風點火外加補刀殺人的魔皇笑瞇瞇地補上最狠的一刀：「所以說句直白些的，如果那邊那個天使是毀滅自己部落的噩運之子，那麼你就是害死父親的詛咒之子，不覺得這個名稱很合適嗎？因為詛咒而誕生的孩子。」
魔皇這句話等於是連我一起刺下去了，不過先前就被刺過，第二次免疫力當然比較強，可絕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說的冰炎就整個僵在那裡無法動彈。
「！？」就在魔皇覺得這樣還不夠，想繼續開口說些什麼時，透明的水光劃過我的視線，在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魔皇已經偏頭閃開了一發水彈。
我再度轉頭看過去，只見面無表情的褚冥漾手上拿著自己的掌心雷，還維持著剛才開槍的姿勢，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學弟渾身壟罩著殺氣。
「閉嘴。」無懼於魔皇身上的威壓，褚冥漾吐出了冷冰冰的兩個字。
事實上，現在身懷殺氣的還不只褚冥漾，就算不談其他人，我的心中也升起一股夾雜著殺意的怒火，但我知道那並不是我的，現在的我沒有發火的餘裕。
……親長大人您想做什麼？
『抱歉，西亞，身體借我一下好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