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霧之都的赤雷騎士 ♘第九章♞
「我還以為你們打算要談到天亮。」走在滿是白霧的街道上，莫德雷德滿臉不悅，不久前追丟了開膛手傑克的她，心情自然十分糟糕。
「非常抱歉，讓妳久等了。」傑基爾與弗蘭肯斯坦談了將近三個小時，莫德雷德沒有失去耐心發難強制終結他們的對話就算不錯了。
「嘛、能讓你進入狀況的話，也好啦。」莫德雷德知道身邊的協力者原本真的是個對英靈和從者的認知半生不熟的半吊子，「話說回來，你在這個霧裡活動沒問題吧？」
追丟開膛手傑克後，她沒有馬上返回，而是透過弗蘭肯斯坦的使魔與他們進行聯繫，等他們談完之後，她再去領回傑基爾，在那之前她都在城市裡四處奔波尋找敵人。
「有服下靈藥、又戴著口罩，短時間應該沒問題，而且這附近的霧氣比較沒有那麼濃。」周遭的能見度也比其他區域略高了一些，傑基爾判斷只要能在一個小時內回到住處，應該不會留下嚴重的影響，「嗯、……？」
原本還想說什麼，傑基爾卻忽然被莫德雷德擋下，他只能乖乖地停下腳步。
「又包圍過來了。」就算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莫德雷德仍舊能準確判斷情況。
「沒有聽到自動人偶的運轉聲響……」傑基爾不會懷疑莫德雷德，但四周安靜地讓他有些困惑。
「是不同的敵人，早先有遇過一次了。」莫德雷德一入夜時，就碰到了新的敵人。
這話讓傑基爾再次蹙眉。
這麼說起來，弗蘭肯斯坦閣下剛才的確和他提過幾種同樣躲在霧裡的敵人，記得有……
「……咦？」眼前的白霧似乎在晃蕩，一直到對方靠到幾乎只有幾公尺的距離時，傑基爾才看清眼前的是個……小巨人？
與人偶不同，傑基爾說不太上來那是什麼。
大致上有人的四肢與應該是頭顱和五官的部位，可是表皮型態卻已經徹底偏離了人類，牠們幾乎是純白色，組成牠們身軀的……彷彿是沒有皮膚而外露的雪白肌肉。
「這些傢伙是人造生命體。」莫德雷德冷冷地說，順便在心裡衡量了下到底要打倒牠們好，還是該抓著傑基爾立刻脫離戰圈比較妥當。
「原來如此。」不久前才從弗蘭肯斯坦那裡獲得情報的傑基爾恍然大悟。
人造生命大半由煉金術製造，所以他多少具有相關認知……不過他覺得自己想跨足到這種「深度」，這輩子可能遙遙無期就是。
「！」正當牠們還隔著一段距離時，其中一隻人造生命體如觸手般蒼白的肌肉手臂猛然向傑基爾的方向直射而來，傑基爾都還來不及反應，甚至連感受到危機的時間都沒有，那玩意就被莫德雷德一劍砍下。
這番交手成為開戰信號，所有的人造生命體同時進入攻擊態勢。
「很軟。」衡量了下人造生命體的防禦力，發現牠們與早先別無二致的莫德雷德勾起狠辣的笑，她頭也不回地對傑基爾說道：「你給我站在原地不要動！」
「是！」因為莫德雷德放話的氣勢太強，傑基爾反射性照做，「！」他的眼前竄過了朱紅的魔力光芒，莫德雷德的身影便看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無數雷電的紅色魔力開始在他的四周奔竄，以傑基爾的眼力，頂多是偶爾看到疑似是莫德雷德殘影的畫面。
每當紅色的電流竄過，白色的人造生命體就會被砍得七零八落，彷彿是正被技術精湛的廚師切開支解的食材。
「真是壓倒性的實力差距。」與初次見面時不同，那時狀況外也沒有心理準備，已經看過好幾回莫德雷德的戰鬥後，傑基爾也稍微能看出一些眉角了。
目睹這番景象，傑基爾覺得那些被現代人分類為傳說故事的圓桌事蹟搞不好大半都是真的。
十九世紀的人已經不會相信這世上有龍或巨人，對他們來說，打倒龍與巨人的圓桌騎士即使實際存在，那些故事應該也是後人杜撰或幻想的產物。
身為學者的傑基爾以前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現在覺得那些搞不好通通都是真實的歷史事件。
古代到底是怎麼養出這麼多強大的人呢？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的戰鬥已經進入終盤，傑基爾雖然看不清戰鬥的走向，不過在敵人僅剩寥寥無幾的幾頭正苟延殘喘後，他也看得出來莫德雷德即將得到壓倒性的勝利。
難怪圓桌騎士會成為那個時代「強大」的代名詞。
「咳、咳……」就在傑基爾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股濃烈的酸味猛然竄入他的鼻腔，他立刻低咳了幾聲。
霧裡面……似乎多了什麼奇怪的成分？
「！？」莫德雷德卻在聽見他咳嗽的聲音時兇猛地轉過身，那氣勢之強令傑基爾有種自己正面對著一頭龍的錯覺。
即便不是針對他，莫德雷德渾身籠罩的凶暴之氣也足夠讓即使忽然陷入腐蝕氣體中依舊職業病發作的傑基爾腿軟，但更讓他腿軟的事情發生在半秒後。
莫德雷德驟然向著傑基爾的方向揮下手中的大劍，赤紅的雷電眨眼間朝他奔騰而去。
「！」傑基爾的身體一僵，可是在他摔倒在地之前，雷電已經如狼似虎地越過傑基爾本人，轟然炸飛了他身後的「什麼」。
「呃！」稚嫩的悶哼傳入傑基爾的耳中，他一回頭，便看見一個渾身裹著焦黑氣息的嬌小人影用最快的速度躲入濃霧中。
「嘁！還是跑得那麼快！」莫德雷德不甘心地再次放出大量雷電，彷若急流似的赤雷凶暴地捲開這一帶所有白霧，能見度一下子提高了許多，讓傑基爾整個看得目瞪口呆。
可是他身後的街道已經沒有任何的人影。
咦？原本環繞在身邊的味道也不見了！
「剛才那是……？」轉眼間，莫德雷德已經把最後的幾名人造生命體打倒，她兇惡地擰起鼻樑走回傑基爾身旁，以不快的目光瞪著空無一人且徹底恢復寂靜的漆黑街道。
「開膛手傑克。」莫德雷德其實只瞥到那麼一眼，畢竟對方的刀已經要往傑基爾的脖子砍下去，她根本不管有沒有看清楚便直接甩了雷電過去。
雖然不擅長細部操作的她沒把握會不會連傑基爾一起電下去，但反正自己不出手，被殺人魔鎖定的文弱學者肯定難逃死劫，生與死的關鍵僅有那麼一剎那，莫德雷德乾脆豪賭一回，反正對鬼門關前走一遭的傑基爾來說也不算虧。
「不是只會襲擊女人……？」意識到自己差點身首異處，傑基爾流出可謂是後知後覺的冷汗。
「順手抹你脖子又不需要多花力氣！」莫德雷德白了他一眼，「而且對方的最終目標肯定還是我！」
畢竟莫德雷德正提高注意力地戰鬥著，殺人魔大概找不到趁虛而入的機會，索性從旁邊的人開始動手，看看能否讓莫德雷德動搖，說不定她會因為震驚或暴怒而失去理智，接著暴露致命的空隙。
看來那名殺人魔的膽子也不是一般得大嘛！
不過在膽大的行動下，藏著十分毒辣且縝密的算計。
莫德雷德已經察覺到不能將開膛手傑克當成一個純粹的瘋狂殺人魔，對方比他們想像得更為狡詐且沉著，一個輕敵，吃虧的絕對是他們。
「剛才……謝謝妳了。」傑基爾知道自己又被救了，不曉得莫德雷德隨意地拿自己的小命賭上一把的學者真摯地向面前的叛逆騎士道謝。
「對我來說那也是順手。」畢竟開膛手傑克目前高掛在莫德雷德的死亡名單榜首，宰人救人一氣呵成，自然是順手無比，「嘖！剛剛至少有看到那傢伙一眼，果然又記不得了嘛！」
「我倒是從頭到腳都沒看到什麼……」傑基爾根本是不知不覺，要不是莫德雷德出手，他恐怕由始至終都不會發現開膛手傑克的存在，然後死得不明不白，「不過關於開膛手傑克，我今天有查到一些具體的線索。」
「真的？想不到你這傢伙還挺有兩下的嘛！」莫德雷德有點意外，不過她並沒有懷疑，既然組成了同盟關係，她就不會隨便質疑同伴的能力。
傑基爾敢這麼說，那麼她就願意信，如果對方讓他失望的話，到時候再修理就是了。
「總之，先回家再說吧！」眼看周遭的白霧又要再次覆蓋住視野，傑基爾決定趁著視野變好的這幾分鐘快點趕路。
「也是。」不想繼續待在霧裡的莫德雷德爽快同意。
結果他們仍舊搞到將近午夜才終於回到家，一路上免不了又是各種戰鬥，莫德雷德由於得保護傑基爾的關係，別說原本就無法在大街上發動寶具，她這下根本沒法大展拳腳，三十分鐘的路程走了一個小時，這讓她十分窩火。
「啊！那個、抱歉，可不可以麻煩妳幫忙把這個搬進家門呢？」好不容易回到家，沒有直接開門的傑基爾指著放在屋外的沙發說道。
「啊？這不是中午才搬出來嗎？你耍我啊！」覺得傑基爾在整自己的莫德雷德狠瞪對方一眼。
「不、原本的那個已經請朋友處理掉了，這是新沙發。」傑基爾趕緊陪笑。
儘管沙發都用黑布緊實地蓋著，不過傑基爾還是能從下方露出的椅腳看出兩者不同。
「嘖，好吧、反正之後是我的睡床。」事關就寢問題，莫德雷德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幫忙。
傑基爾微妙地眨了眨眼，但他最後什麼也沒說。
「肚子會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在莫德雷德協助把沙發安置到先前的位置時，進門後將西裝外套掛在玄關的傑基爾快步走進廚房打開火爐，出來時順便拎起放在外頭小餐桌上的一大袋麵包。
他早有預感今天肯定會弄得很晚，再不然就是沒法回家，所以預先買了可以即時食用的麵包，這樣莫德雷德返回住處後才不會沒東西可吃。
基於莫德雷德有在陌生的屋主熟睡時自行使用浴室的前科，傑基爾相信她只要肚子餓了，也會自動從廚房裡找出能吃的東西。
傑基爾並非老好人到有人隨便使用自己屋內的物品也毫不在意，可是他與某位死靈魔術師同樣，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被與其說是率性不如說是任性的叛逆之騎士折騰得沒有脾氣、十分任勞任怨了。
話說，剛剛有從弗蘭肯斯坦那邊聽說從者只要魔力來源足夠就不需進食，可是莫德雷德偏偏沒有供應她魔力的人，有點擔心這個異常狀況的傑基爾乾脆當她需要補充食物。
「好啊！」就算英靈不會肚子餓、身後有御主的魔力支援，莫德雷德也從不拒絕食物，這是她為數不多的享受，而且吃飯的確能給她一點踏實的感覺。
除了麵包外，傑基爾又俐落地端了兩杯熱飲出來。
其實他平常都是在廚房外的小餐桌上用餐，而非莫德雷德現在窩著的客廳，不過非常時期也就懶得計較這點小事，況且莫德雷德也不是會乖乖配合他人生活習慣的類型。
「這個還蠻好吃的嘛！」莫德雷德愉快地咬著裡面夾滿生菜與火腿的麵包……不稱為三明治，是因為那是大圓形的麵包。
「那是請朋友幫忙做的，算是很方便食用的料理。」傑基爾拜訪友人的麵包店時，也請對方幫忙製作即時餐點，以免他們今日忙得無暇吃飯。
「你在煮什麼嗎？」聽到廚房傳來燒煮的聲響，莫德雷德好奇地問。
當然，她很期待傑基爾是在煮些什麼料理，畢竟被召喚後得到的知識關於食物方面的並不多。
能夠多吃一些十九世紀的大不列顛料理，這讓莫德雷德心情轉好不少。
「燒熱水，這樣等等就可以洗熱水澡了。」傑基爾的答案雖然並非莫德雷德期望的那個，不過也讓她精神一振。
「這時代可以洗熱水澡了？」莫德雷德先前使用浴室時，並沒有熱水。
「嗯，雖然要在廚房完成前置工作，不過可以喔！」傑基爾想了想，然後問出一個中午時沒想到，但現在仔細想來有點微妙的疑惑：「妳怎麼會知道我們這個時代的衛浴設備怎麼使用？」
儘管圓桌騎士毫無疑問屬於當時代的上流階層，但無論如何也不該知道十九世紀的浴洗設備該怎麼用吧？
「被召喚出來的時候，除了那場聖杯戰爭的規則之外，從者還會被聖杯賦予那個年代的相關常識，所以即使在不同國家被召喚，也不會有語言問題。」莫德雷德聳聳肩，然後她危險地吊起眼，「話說，這些事情剛才那個老爺子應該有跟你說過吧？」
她有點不滿地瞪向疑似上課（？）不認真的傑基爾，這傢伙剛才花了她那麼多時間，結果竟然是白白浪費的嗎？
傑基爾之所以在那位魔術師的家中停留那麼多時間，除了跟弗蘭肯斯坦商討倫蒂尼恩的現狀以及之後的對策外，也是因為弗蘭肯斯坦順便替傑基爾這個半吊子魔術師科普了有關聖杯戰爭和從者的事情。
相比傑基爾那些等同皮毛的資料，弗蘭肯斯坦那兒甚至有幾本整理了聖杯戰爭相關知識的專門書籍，也不曉得倫敦塔的魔術師究竟是如何詳細地挖掘出遠東的秘密魔術儀式。
弗蘭肯斯坦一半是好心、一半是自尊心，既然傑基爾現在與身為英靈的莫德雷德組隊，倘若一直狀況外，搞不好會陷入被對方擺布的下場，身為一個標準的魔術師，弗蘭肯斯坦當然不會讓這名後生晚輩如此丟他們的臉。
不管動機為何，多虧這名老魔術師，傑基爾總算摸清楚聖杯戰爭以及從者的相關知識了。
「我明白聖杯會給予英靈當代的知識，但倒是沒想到連衛浴的事情都有。」有認真聽課的傑基爾表情有點微妙，「那妳怎麼不曉得可以洗熱水澡？」
難道是因為衛浴設備還沒普及，就連浴缸都得經過申請才能在家中安裝，並非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識」，所以聖杯才沒有給予相關知識嗎？
「嘛、我有時也不是很懂聖杯的標準到底在哪。」莫德雷德隨意地聳聳肩，「不過這樣說來，你家有浴缸嘛！我還在想沒熱水要怎麼泡澡，這下正好，等等來泡個熱水澡好了！」
莫德雷德已經懶得出門了，反正今天幹的活夠多了，剩下的事情就等明早起來再煩惱吧！
「浴室裡面有我調的香波，妳可以自由使用。」
傑基爾不確定莫德雷德會不會喜歡那類帶有香氛的東西，不過女孩大部分都喜歡的……吧？
莫德雷德在這方面到底適不適用一般少女的標準呢？
儘管很疑惑，可是傑基爾的直覺要他最好別亂發問。
就算他的直覺沒有莫德雷德那麼強悍，不過在這種時候，最好還是相信一下比較好。
「那是什麼？」莫德雷德疑惑地問。
「聖杯給予知識的標準到底在哪？」傑基爾一時無語。
「就說了我也不知道，你哪天有機會自己去問聖杯好了。」不曉得聖杯會不會答話？
「如果聖杯能對話……說不定很有趣。」想像了下那個畫面，傑基爾露出了笑容，對於只在傳說中出現的聖杯，他怎麼說都是很有興趣的。
「不管啦，反正我先上去洗澡了。」三口併兩口將食物吃完後，莫德雷德伸了個懶腰，順便撤下直到剛才為止都還穿在身上的盔甲，再次露出了會讓傑基爾有點尷尬的暴露裝扮。
『我知道你這種年紀的小夥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想太多，而且亞瑟王傳說裡那個反叛的騎士到底為什麼會是個美少女！？不是說莫德雷德是亞瑟王的外甥還是私生子嘛！！就算歷史總會有幾分謬誤，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偏偏你也不是會跟女孩子隨便玩玩的類型，要是認真就麻煩了。』
要命的是，弗蘭肯斯坦知道傑基爾就是個從頭到腳都很認真，且異常較踏實地的學者。
性格上他已經很容易被任意妄為的莫德雷德給吃得死死的，要是不小心對她產生任何種類的情感，問題可就大了！
『總之，老頭子我得提醒你一句，被召喚出來的英靈、也就是從者，他們不過是高等使魔、是我們魔術師的工具，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也別對他們抱有太多幻想！』
當時為了要讓傑基爾牢牢記住這點，弗蘭肯斯坦可說是耳提面命。
『就算是當成朋友也不可以，要記住，他們只是過客！儀式一結束馬上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不會有任何例外！』
傑基爾不自覺地回想起前輩一連串的叮囑－－儘管聽到的當下，他其實感到相當不舒服。
他不喜歡魔術師那種把從者當成使魔（工具）的標準想法，而且他覺得這樣的想法對從過去來到現代的大英雄們十分不敬、令人無法接受。
可是傑基爾也曉得對魔術師提出這種觀念，他們同樣不會認同，所以當下他只是靜靜地聽弗蘭肯斯坦的說明，並沒有加以反駁，不然教學若成了辯論，花費的時間恐怕會更長。
順便一提，在弗蘭肯斯坦向他解說這些事情時，莫德雷德仍在外頭巡邏，這也是弗蘭肯斯坦敢一再點出並強調從者只是使魔的理由。
魔術師很現實，他們可不會在明知會惹怒自己控制不住的對象還一再地踩老虎的尾巴……
－－事實上弗蘭肯斯坦特別指出莫德雷德真實性別的那句，就足夠引爆地雷了。
不過弗蘭肯斯坦在確認莫德雷德是己方，而且還是依照個人的意志選擇與倫蒂尼恩站在同一陣線後，他對莫德雷德的態度有比較軟化，一開始進行情報交換而彼此對話時，他也給予了基本的尊重。
雙方溝通時，傑基爾可以感受得出莫德雷德不算討厭弗蘭肯斯坦，可是她對魔術師沒有多大好感也是不爭的事實，這點傑基爾倒是一早就發現了。
在傑基爾思考今日種種的同時，莫德雷德本人早就無視還沉浸在思緒中的屋主，逕自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準備去洗個熱水澡，把今天在外奔波的疲勞和不快通通沖掉。
「沒想到在二十一世紀得睡墓穴、洗半熱不冷的澡，在十九世紀居然可以這麼舒服。」莫德雷德感嘆地自言自語。
……二十一世紀！？
「……欸？」莫德雷德的話讓身為學者的傑基爾反射性拋開不久前的思緒，他忍不住瞪大雙眼、無語地目送扔下震撼彈的少女上樓。